第145节
谢天谢地!
“不怪你,只怪那个坏蛋,可惜我没问好心人的名字,他还被坏蛋划了一刀。”桑虹十分懊恼,也不知道那好心人怎么样了。
颜如豹冷声道:“他是钢厂的职工,叫贺长柱,我问过了。”
也是凑巧了,他今天正好回家吃饭,就在路上遇到了这事,救下的还是小时候的玩伴。虽然有好些年没见面了,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就是小时候他们三兄弟都想娶回家当媳妇的漂亮小丫头。
“那我以后去钢厂感谢他,如豹哥,谢谢你啊!”
桑虹缓了过来,没那么害怕了,冲颜如豹道谢。
“不客气的。”
颜如豹淡淡笑了笑,小时候他是三兄弟里最黑的,也是最敦实的。但长大后,他却白了些,虽然还是黑,可比起两个哥哥和颜大鹏的黑如炭,他确实白嫩不少。
而且五官也变得立体,穿着军装英气勃勃,在部队也是很多姑娘们爱慕的对象。
桑虹脸红了红,羞涩地低下头,她记得颜如豹小时候的绰号叫黑蛋,比非洲人还黑,晚上玩捉迷藏,只要不吭声,都不用躲,压根找不到人。
“我还要去陈家吃饭,陈爷爷过生日。”桑虹想起了正事。
她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虽然受了惊吓,但现在情绪已经平静了。
“我送你过去。”颜如豹说道。
颜如玉嘴张着,其实她想送桑虹过去的,被三哥抢了先。
“我也……”
颜如玉想一起,被颜母一把拽去了厨房,“给我择葱!”
“妈,你饭都烧好了,择葱干啥?”颜如玉懵逼地问,还想出去追她三哥和桑虹。
“你爹吃!”
颜母咬牙切齿地瞪着棒槌女儿,这脑子比猪还蠢。
“哦!”
颜如玉乖乖地择葱,还择了一大把,水灵灵的小葱看得颜大鹏心花怒放,拿起来就要嚼,被颜母一把抢了过去,狠狠瞪了眼,颜大鹏悻悻地闭了嘴,媳妇不准他晚上吃生大蒜和葱,说吃了就不准上床,既然不让他吃,干嘛洗了馋他。
女人的心,真是难琢磨,他都琢磨二十几年了,都没琢磨明白。
“妈,你不说让爸吃嘛?”颜如玉不解地问。
她洗老半天了呢。“明早下面吃。”
颜母心很累,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闺女这猪脑子就是随了她爹,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
愁死她了。
颜如玉和她爹交换了个心有戚戚的眼神,媳妇(老娘)肯定是更年期到了。
等颜如豹回来,一家人坐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同样其乐融融的还有陆家,顾糖糖时不时地给贺长柱夹菜,还问他在单位的情况。
“挺好的,主任说过两个月就能转正了,到时候能领三十四块五角了。”贺长柱憨厚道。
“你干活别傻乎乎的不惜力,和大家伙一样就行。”顾糖糖就担心这傻哥哥吃亏。
“知道,我收着力气呢。”
贺长柱咧嘴笑了,奶奶也是这样说的,让他干活别太用力,比别人稍微好一点点就行了。
“不对!”
心不在焉吃饭的陆长川突然叫了声,大家伙都被他吓了一跳,齐齐看着他。
陆母嗔道:“你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
陆长川皱着眉,越想越不对劲,说道:“牛大江不会是在外面干坏事了吧?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夜半惊声
陆母没好气地白了眼,嗔道:“那家伙哪天不干坏事?就没干过正经事!”
在外面认识一些社会混混,偷鸡摸狗,不务正业,就不是个好东西,楼里住了这户人家真是倒霉透顶。
“不对,今天不一样。”
陆长川摇了摇头,他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直觉牛大江应该是犯了事儿,还不小,否则不会那么慌。
“你管他干什么,吃饭!”
陆母不乐意听牛大江的破事,拿汤勺给贺长柱舀了一碗丝瓜鸡蛋汤,笑着递了过去:“多喝点汤,这丝瓜还是你奶奶托人带来的,特别甜。”
姚阿翠托顾建军捎到印染厂,陆家和回春堂各一篮子,她在院子里种了两株丝瓜,也没搭架子,每天浇点洗菜水,丝瓜顺着围墙爬,结了一个又一个,吃都吃不来及。
贺长柱双手接了汤,一口气喝完了,看得陆母直乐,真是个实诚孩子,模样也生得好,马上又是正式工了,周红梅那丫头还配不上呢。
“哥你晚上住在家里,穿长川哥的衣服就行。”顾糖糖说。
“不用,我回单位很快的。”
贺长柱拒绝了,奶奶让他尽量少麻烦妹妹。
“大晚上没车,你走回去啊,家里有房子睡,就是简陋了些。”顾糖糖嗔了眼,她知道这憨憨哥哥是怕麻烦。但她不怕啊,自家人哪用得着客气。
陆母也说:“就在家里住,房子我都收拾好了。”
陆父也跟着劝,贺长柱只得答应了。
晚上陆母特意多做了不少饭菜,但架不住两个大胃口,陆长川和贺长柱都挺能吃,饭菜全都吃完了,贺长柱还喝了不少汤。
“吃饱了没?我再去下点面吧?”陆母有点懊恼,应该再多煮点饭的,客人来了吃不饱太失礼数了。
“吃饱了。”
贺长柱憨厚的笑了,剩下的饭全都是他吃的,用菜汤拌饭特别香。
顾糖糖要起身收拾碗筷,被陆二姐拦住了,“陪你哥说话,我来收。”
陆二姐抱着一摞碗筷去天井洗,没多会儿周师母就下来了,手里拿着把蒲扇,笑盈盈地寒暄:“长虹,你家饭吃好了啊?”
“嗯!”
陆二姐应了声,盆里有淘米水,她再倒了点热水和碱,洗碗特别干净。
周师母自来熟地进了屋,陆母擦好了桌子,给贺长柱泡了杯茶,见到她便寒暄问道:“你家饭吃好了?”
陆母心知肚明,周师母肯定是为贺长柱来的。虽然不喜欢这女人,但陆母还是泡了茶,礼数要尽到。
“吃好了,家里没事干,下来逛逛。”
周师母嘴上和陆母说话,眼睛却朝贺长柱打量,越看越满意,相貌堂堂,马上就是正式工,好像还没爹没娘,只有个奶奶,这条件真不错。
“这位就是糖糖她哥吧?小伙子长得真壮实。”
周师母像看自家女婿一样,眨也不眨地盯着贺长柱。
贺长柱被她看得怪难为情,黑脸臊红,全身都不自在。但秉着礼貌,还是笑着应了:“我是糖糖的哥。”
“我住在二楼,和糖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是钢厂上班的?”周师母表现得很热络。
“嗯,学徒工。”
贺长柱实话实说,也没察觉周师母的心思,还想着是妹妹的邻居,他得客气些。
“马上就转正了吧?”
“还要些时间。”
贺长柱只是老实,并不是蠢,周师母这么热情地打听,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说话小心了不少。
交谈了几句,周师母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对贺长柱越发满意,便说:“我有个大女儿,19了,比你小三岁,在学校教书。”
贺长柱没应声,没找到爷爷之前,他不会找对象的。
“你家红梅不是代课老师吗?”陆母故意说。
连民办老师都不是,又是轻浮的性子,这姑娘哪配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