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无辜
深夜。
空旷马路上,一辆商务车疾速驶进机场道路,却又在下一秒不得不加速驶离。
后面两辆车紧追不舍,一旦停下,只怕还没进去就会被抓住。皮沙文看了眼后视镜中的妻子、孩子和母亲,冷汗大颗颗地冒了出来。
岳父攀力昂就坐在副驾驶,他们一家秘密出国,连身边最亲近的心腹都不知道,更是用假身份购买了航班,却不想出家门没多久就有两辆车追了上来。
两辆车车窗紧闭,看不见有多少人,只知开车的都是男人。
“爸,一定是他的人。”
攀力昂沉默着没有说话。尽管媒体报道泰缅边界有架直升机发生爆炸,并称周寅坤已经死了,但攀力昂并不相信。
周寅坤要是那么容易死,军方和警方也不会在比劳山折掉那么多人。经此一事,他的副司令职务不保,皮沙文接下来前途几乎无望,留在国内已没有任何意义。要是再等周寅坤缓过气来报复,他们绝不会有好下场。
可没想到的是,他这么快就来了,几乎是一秒都不等。即便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一家出国,却还是被发现了。
后面悍马车上,查猜挂断电话,拿起通讯器:“坤哥马上到,准备拦停。”
说完,旁边那辆悍马加速冲了上去。
前面正在疾驰的商务车中,后座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外公。”
攀力昂一僵,回过头来,努力放缓了语气:“怎么了?”
说话的是个不到五岁的小男孩,是皮沙文夫妇结婚数年才艰难得到的孩子,尽管智力有点问题,却是全家的心肝宝贝。他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穿着酷酷的星球战士t恤,好奇地问:“我们是要出去玩吗?”
“嗯,对。”攀力昂伸手,摸摸外孙的头,“我们坐飞机出去玩。”
“太好了!”小孩也高兴地伸着双手,“我想要外公抱抱。”
就在此时,车被猛地一撞,皮沙文的妻子和母亲吓得尖叫了声,一把把孩子扯回怀里紧紧抱住。
皮沙文忙稳住方向盘,瞬时将油门踩到了底。
可后面那辆悍马死死咬住,又是一撞,商务车尾灯全部碎掉,整个后面被撞得瘪了进去。对方追赶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要下手了。
攀力昂抓着头顶的扶手,眼睛看向后视镜里,女儿和皮沙文的母亲吓得抱在一起,两人一齐把孩子护在怀里。而小外孙不哭不闹,乖乖地埋着头。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悍马车上,副驾驶的布鲁诺看了眼亚罗。少年精致的脸上神情淡漠,任务明明只是逼停,他却故意撞车。前面车里哭叫声很大,他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仇人,而非坤哥的仇人。
不仅如此,接连两撞之后,少年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布鲁诺忍不住开口:“可以了。”
车仍在下一秒冲上去,右车头撞歪了前车的车尾,商务车瞬时被撞得调转了方向,车身掀起脱离地面,眼看着就要翻过去,幸而被路灯一挡车体才回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商务车里颤抖哭声不止,前面的皮沙文和攀力昂头被蹭出了血,车子也发出异样声音,明显是被撞出了故障。
求生本能使然,眼见着要被一前一后两辆车逼停,皮沙文不死心地踩住油门,试图冲出包围。
亚罗亦调整方向,就在他第四次要撞烂那辆商务车时,天边飞来了一架直升机。通讯电台里传来懒懒的声音:“温柔点儿,要活的。”
少年当即松开油门,车子明显减速。
皮沙文看准时机,迅速打方向盘右拐,从唯一的岔路口冲了出去,没有看见指示牌上通往郊区的提示。
两辆悍马一左一右地追上去,这种夹击使得商务车无法变换方位,只能一路直行。周寅坤在半空中欣赏着那辆径直奔向死路的车,脸上笑意更深。
前面越来越黑,越来越静,车被迫拐入小径,驶到尽头发现是一处废弃工厂。而里面竟然亮着灯,画面诡异极了。攀力昂立刻发觉不对,忙说:“掉头,快掉头!”
直升机飞过上方,降落在废弃工厂的天台。
此时掉头为时已晚,砰砰几声枪响,商务车车身一震,四个轮胎皆被打爆。
下一刻,车门打开,黑洞洞的枪口顶了上来。车上的人不得不下来,被枪顶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极为难闻的血腥味,看见地上拖出的痕迹和里面那一大滩血时,皮沙文的妻子和母亲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欢迎。”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攀力昂和皮沙文看过去。男人指尖燃着烟,从楼梯上下来。
“好久不见,两位。”
看见毫发无伤的周寅坤,攀力昂和皮沙文心头一沉,他果然没死。而眼下这处境是逃不掉了。攀力昂面上冷然,沉声说:“所有一切我负全责。”
“急什么。”周寅坤的视线落到了他身后。
与他视线相交的正是攀力昂的外孙,小男孩被妈妈抱在怀里,一双眼睛骨碌碌的。
周寅坤很有兴致地过去,攀力昂和皮沙文当即脸色一变,想要阻拦却被奥莱和尼克抢先一步踹得跪在了地上。
孩子母亲的那点力气微不足道,周寅坤拎起小男孩瞧了瞧,“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朗吉。”他后颈衣服被拎着,勒得脸都红了。
不哭不闹,周寅坤比较满意。改为单手抱着他,“带你看个好玩的。”
他抱着孩子走到旁边,攀力昂的视线追随着,看见周寅坤把朗吉放在了一台大机器上。机器似乎刚刚才用过,出口处正在滴着什么。
小孩坐在机器上,皱皱鼻子,又看了看旁边地上的大桶,那里很臭。里面装着红红的东西。
他忍不住伸出小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周寅坤说:“是几个叔叔。”
此言一出,仓库里立刻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卡尔被这猛地一叫震得耳朵生疼,抬脚就往外走,女人叫起来太可怕了。
朗吉就坐在一台巨大的工业绞肉机上,机身还热着,出口处滴着血水,边角勾着残破的衣服布料。
而巨大的铁桶里,正是已经被绞碎的五个俄罗斯特工。他们连骨带肉变成了细碎的肉泥,装了一大桶。
机器上一红一绿两个按钮,朗吉就坐在按钮上方,小脚时不时地能碰到开关。
“不要,求你,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攀力昂原本镇静冷然的态度,此时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外孙在周寅坤手上,比一枪枪打在他身上还要痛苦。
他眼神恳切地望着周寅坤:“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我、我自己留封遗书,就算被我的尸体被发现,也绝不给你添麻烦!”
“是我的错!你别伤害我儿子,我去死,我现在就自杀!”皮沙文看着儿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脸,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求你……放了我家人。”
周寅坤嗤笑了声,“说这些废话,不如说点有用的。”
闻言,攀力昂一怔,沉默两秒开口道:“是,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我们……从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你坐一条船。”
说着,他抬眸对上周寅坤的眼睛,“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们。上一任警察署长巴洛是怎么死的?他替你办事,你毫不费力地垄断泰国市场,他接着就被炸死了。你叫特纳向总理举荐皮沙文,不就是知道他的出身,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