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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沈娘子,走路时您得走的再妩媚些,臀部稍稍摇起来。依老奴看,得给你裁些紧些的衣裳,如此才会身姿婀娜动人。”

沈婳继续不耐烦。

——“你倒是也给自己裁一身,一层又一层的肉堆叠都掩盖不住你的身姿肥硕了。”

还有,

——“沈娘子,州判大人好酒,若非要让您同他共饮,……”

沈婳这会到时难得给面子思忖一二。她不乏小骄傲。

——“我能把这老头干趴下。不是我自夸,没几个人的酒力比的过我。”

——“若您不胜酒力……”

——“你闭嘴,你想让我装醉?不可能,在对决方面我不会输。更遑论我凭什么要陪一个糟老头子喝酒?”

而那些成堆成堆的春宫图,沈婳是一页也没翻。

这些回忆,是沈婳在最不堪的岁月里,最无奈的画面。

这世道总归是好人命短

沈婳有些不适,更想要逃避。

可在沈府同倚翠的相依为命绝对不是一场梦魇那么简单,与她而言日日夜夜都是煎熬。

袖下的手收紧再收紧。而空气却变得稀薄,沈婳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娘子露出来的侧脸白如纸,眸中闪烁着痛苦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一抹嫣红顺着唇角往下淌。

滴答滴答,坠到衣角,开出一朵朵血花。

喉咙,口腔,鼻尖皆是一片腥甜。

“娘子!”众人大惊失色。

倚翠愣愣的,浑身都在发抖发寒。慌乱间,也不知谁破声喊了一句:“去!快去寻大夫!”

成贵调头就往外冲。

“站住!”

沈婳呵斥,嗓音却虚浮无力。说话间,嘴里的铜臭味更重。她一阵晕眩,踉跄的被成妈妈扶住。

她虚弱不已的将头压在成妈妈肩上,缓了片刻,又轻声道。

“倪大夫都束手无策,医馆的医侍又能如何?”

倚翠急的眼泪都往下砸,病急乱投医的眼前一亮:“对,去寻侯爷。”

去求崔韫出面请倪康大夫。

娘子前些日子喝倪康大夫给的药方,眼瞧着是精神不少,倚翠怎怎会不心生希冀,可亲眼目睹沈婳吐血的场面……

可她一个小小侍女,没有信物,别说见崔韫,怕是侯府的大门也入不得。

成妈妈:“速去!那两名随从是侯爷派来的,你也一并带上,再如何,人家也比我们有门路能见上侯爷。”

“不必了。”沈婳狼狈吐了血,舒服多了。安然自若的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

倪康上回说了,搁五日会来给沈婳请一次脉,算着时间,也就是三日后。

她也不是头一回吐血了,左右也不差这几天。

“去打盆水来。”

“娘子。”成妈妈正要劝。

沈婳似想到了什么,不容置疑道:“几日前我特地寻街上的算命先生算了算,正月初一最适宜出门。”

“寻常丧事,需得停灵三日以上,难不成这些日子,我都得窝在家中?”

“我有要事得办,万不能耽搁了,倚翠,你收拾收拾,晚些同我出去一趟。”

说完这句话,沈婳未看众人各异的神色,径直回了屋。对着铜镜,点上胭脂。她动作很快,哪里还有往昔废一个时辰从头到脚精致的打扮。

遮去脸上病态的惨白,又抹了些许口脂。气色跟着好了不少。

等她再出屋子,倚翠早以准备妥当。

梨园在小巷最深处,而严家却是最接近街道口的。进进出出都得经过。

“老奴都打听清楚了,娘子绕些路走。王家离严家最近,中间有条小道,娘子且往那儿走。”

“老奴的话许是不中听,可绝不含半点虚假,还不曾为奴时,隔壁住的小娘子以打猎为生。”

那娘子可不比男儿差,回回上山总能逮着野味。

“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偏有回下雨,山路泥泞,她便在破旧的庙宇住了一夜。”

那庙宇久未经修,里头供奉着神明,十多年前,香火不绝,可自从一夜之间死了八人后,这才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破旧庙。

神明的石像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是官府未破的案。轰动一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很快被世人淡忘,直到,那小娘子再下山时,疯疯癫癫,已是痴傻。逢人便尖叫。众人都说她是被鬼怪缠了身。”

成妈妈絮絮叨叨。

她年纪大了,也最迷信。

严嫂子死的不简单,没准含怨而死。娘子身子不好,若冲撞了……

她说的那条小巷很窄,无法马车通行。寻常是无人走的,沈婳只能步行。

这次出门,除了倚翠,还有两名随从。

小巷有些暗,沈婳走在最前面。

直到走到深处,那似有若无的哭啼声伴着刮进来的寒风,让沈婳蓦地有些背后生寒。

而在前面,有人跪在地上,背对着沈婳,在烧纸钱。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我给你备点纸钱,你拿了好上路。”

“丹娘啊,公爹我同你一样,与你同房也是被逼的。你死了可千万不要寻我。”

耳背严重的严父未察觉身后的动静,只是埋头痛苦的哭了起来。在报委屈。

“我是瞒着他来的,雄哥儿他又喝酒了,你如今没了,他有那病无处发泄也就追着我打。”

“没你在我面前挡着,我被打死可怎么办啊。不行,再过些时日,我得给他寻一名新妇,这样,我身上就不会有伤了。你们这些女人就该是给爷们消灾的。”

这种话,竟然也说得出口。

沈婳都要听吐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老男人弓起来的驼背。耳边都是他嘶哑的像只公鸭的嗓音。

她想,那严嫂子是疯了,才会和严父有私情。

而严雄的孝顺也是假的。

至于他的病,和严嫂子的死……

沈婳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她的心肠已经很难软下来了。

与她何干?

阿兄阿娘当了一辈子的善人,却不得善终。这世道总归是好人命短。

这边,严父烧了纸,这才呜咽起身。

沈婳也瞧清了他的全貌。

整张脸像颗枯树皮般坑洼粗糙,五官说不上难看,也算不得好,偏偏凑在一起,瞧着很是不舒服。

沈婳继续面无表情同他对视。

严父却是心下一骇!再定神一看,只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女娘。

他大男子主义,是一万个看不起女娘的。偏偏又是个只会在外强势,在家懦弱的怂货。

“哪家的女娘这般没规矩,竟然像个贼一样偷听!”

不想多管闲事的沈婳:???

很好。

你完了。

她紧绷着脸二话不说往回走。

严父眼皮直跳,生怕会坏事,连忙一瘸一拐往上追,可有随从在,他又如何能追上。

“沈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沈婳出了小巷,就撞上了刚要出门的王嫂子。

严父眼睁睁看着前一秒气势汹汹的沈婳变脸似的。好不可怜的呜咽一声,然后腾出一只颤巍巍点手,指向他。

“他见严嫂子没了,转头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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