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周青先茫然地挺着腰,被动接纳着林北生,天鹅一样洁白优雅的颈项扬起,喉结无助地滑动。
他急切地呼吸着,失神地对着天花板,约莫两分钟才堪堪找回意识,随即抬手给了林北生一巴掌。
“你干什么。”他不太客气道。
这样的周青先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睫毛上挂着泪珠,头发也早凌乱地散在耳后,每一次呼吸都带动胸口的起伏,映衬着浅薄的红。
林北生的脸上留下了很浅的红印,他并不生气,从周青先的肩上抬起头,眸里幽深,安静地注视着周青先肩膀上被他留下的牙印。
和那片妖艳的山茶花比起来,这个牙印要渗人许多,可是林北生看着,却好似很满意一般笑起来。
然后牵起周青先方才扇他那只手,很轻地吻了一下掌心。
周青先觉得古怪,蹙眉还没说出什么教训的话,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林北生又将他翻了过来。
这样的姿势能进到更……的地方,周青先被轻而易举地压住,身体正面感受到的是沙发冰凉的触感,身体后方是滚烫的林北生。
他仰起头,再忍不住浪叫,手指无助地抓着沙发皮层,指关节绷得发白。
他甚至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被顶的全身发麻,脊骨像有电流穿过,一下一下地凿进深渊。
“等、你——”他话都说不出来,发出的每一个都是单音节字符,殷红的舌尖无意识地吐出,“太快——”
林北生对这些充耳不闻,手指探入周青先的口腔,模拟身下进出,搅动他无助得有点可爱的舌。
“你是不是喜欢凶一点的啊。”他凑近周青先的耳朵问,将他的耳垂吻成玛瑙一样漂亮的颜色,又很满足地笑。
他盯着周青先的骨缝,轻声喃喃:“好多水啊。”
“你自己摸得到吗?”他一边问,一边扣住周青先捏得泛白的手指,牵着他来到腹……下,“进的好深。”
周青先浑身呈现出媚人的靡粉色,又因林北生直白的问句而羞耻,连耳根都要羞得发烫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磕磕巴巴地让他:“别、别说话……”
林北生就不说了,勾着他的下巴,很慢、很温柔地和他接吻。
像一块鼓鼓的小面包
周青先烦死林北生了,他觉得这人跟狗似的,没完没了了。
他这时候还天真地以为只是两人太久没见面,林北生憋得太久又心中有怨,所以才把他折磨得这么厉害。
在沙发上做完就已经十点过,林北生带他去清理,抵着浴室的墙一次,又在浴缸里做了一次。
周青先实在是没劲了,连叫都要叫不出来,被折腾得只会发出一点像小动物一样的哼鸣,眼神湿漉漉的,提起半点精气神威胁林北生:“下次不许这样了。”
林北生俯身去咬他的唇,反正是没答应。
真正结束的时候都快两点,林北生心情很好地抱着周青先回床上,周青先却奇怪地拒绝了他。
“抱回沙发吧。”他很长很慢地打了个哈欠,“不想在床上睡。”
他打哈欠的时候很可爱,显得整个人很呆滞,睫毛温和地垂下,是想让人亲着欺负的那种乖顺。
林北生垂眸望着他一会,还是没忍住蹭了蹭他的眉心,问:“为什么呢?”
“你话好多啊。”已经累得不行的周青先非常不耐烦,但也清楚林北生这狗一样的性格不得到答案是不肯罢休的,便很快地答复了一句,“因为不喜欢。”
林北生歪了歪头,站在浴室门口,远远地凝视周青先那张床。
灰色的,和沙发一样的颜色,但是更沉闷一些,四四方方,窗帘一拉便格外的压抑,好像一个能把周青先装进去的、板正的盒子。
“为什么?”林北生抱着他在原地想了一会,还是走向了那张床,“是因为灰灰的吗?”
周青先不回答他,瘪着嘴很快地扫了一眼林北生,然后很累地闭上眼睛。
林北生大概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周青先讨厌他的床,因为他躺上去总是十分难过,十分情绪化,他睡不着觉、做不起梦,在这张床上,他只会嗓子痛、眼睛痛、胃痛、头痛、心痛。
周青先也讨厌灰色,腐败的难看的肮脏的单调的灰色,油漆桶打倒了才能混成的颜色,和自己的人生一样,是没有希望的颜色。
很奇怪,好像每次躺倒床上,不好的情绪就会从灰暗的床底蔓延出来,咬掉钢筋铁板,吞噬柔软棉花,钻进皮肤表层,再从眼眶和口腔里冒出来。
这让周青先很痛苦,又无处消解这般痛苦。
他想,林北生肯定是没办法理解他的,这样神经大条、五毒不侵、好像任何苦痛都没办法击倒的林北生,肯定是不会理解他的感受的。
他恹恹地这样想着,又陷入一种古怪的情绪当中,不愿意花时间好好解释。
于是林北生便我行我素地把周青先放到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叉着腰想了一会,然后嘀嘀咕咕地说:“可我觉得灰色很好啊,很耐脏。”
周青先眼皮跳动一下,没精打采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很慢地翻了个身,不想要再听他说话。
随即他的身侧凹陷下来一块,他连人带着被子一起被抱住了。
“今天我能在这儿睡吗?”林北生的声音从头上闷闷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