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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陆宴臣当时没什么特别反应,大概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虽然他面热心冷,应该不会做出偷窥他人日记的事。
尽管有多种理由安慰自己,姜予眠心里还是不安,赶紧把日记本放回柜子锁起来。
提前请过假,今天不用去学校,谈婶在早晨七点左右来了一趟:“眠眠,现在感觉怎样?好点了吗?”
她用手机写到:【好多了。】
“昨晚你就在我面前晕过去,可把我吓坏了,还好宴臣来得及时。”见她身体恢復,谈婶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来,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半夜起来上厕所,本想顺便来看看你的情况,刚上楼就看见宴臣从书房走到你房间,我就知道不用我操心了。”
“宴臣这孩子很会照顾人,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操心。”
居然是,照顾了她一夜吗?
姜予眠触摸心口,那颗坠入湖底的心臟好似挣扎着要浮上来。
“哗——”
谈婶拉开花纹纱窗,清亮的晨光透进来,随后打开半边窗。
“卧室不能关太严实,闷着对身体不好,偶尔也要透透气。”
随着谈婶的叮嘱,一丝冷风灌入吹到姜予眠脸上,她捂着脸,将头埋在掌心。
哪怕他是出于礼貌和对陆爷爷的责任,那些实打实的时间和精力,又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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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晚起的陆习叼着麵包正准备出门,听人说姜予眠今天请假,他把麵包从嘴里拿下来:“她最近怎么总请假?”
12月以来,这是第二回 了吧?
有人答道:“眠眠小姐昨晚有些发烧。”
“生病了?”陆习诧异地咧开嘴角。
对于他这种常年精神饱满,虽然不想上课还偶尔迟到,但从不请假的人来说,一个月请两次病假算得上严重。
赶在上学前,陆习跑上楼,在她门外敲了敲。
里面的人来开门,门打开时,两人看着对方都愣了下。
姜予眠没想到门外的是他,手里拿着半块麵包,还有没喝完的牛奶。
陆习是惊讶于她的病容,这次发烧跟上次“生病”完全不一样,唇色是灰白的,整个人看起来像脆弱的薄纸。
陆习不知道说什么:“你真生病了?”
“……”难道还会有假的。
“你说你,一个月病两回,太弱了。”从小到大,他生活中围绕的同龄人基本都是男性,还没见过像小哑巴这么弱的女生。
“……”含着半块麵包来敲门,就为数落她?
两人站在房门内外,一个没请进,一个没想进。
瞥见之前摆在置物板上的绵羊髮夹还在,陆习心想她可真强,只能憋出一句:“你好好在家躺着吧。”
说完他把剩下的小半盒牛奶放到嘴边大口一吸,喝完就走了,姜予眠甚至没搞懂他来这里的目的。
吃过早饭后,陆宴臣又了一趟:“温度降下去了?”
姜予眠点点头,把刚测的体温数据给他看,问道:【昨晚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吗?】
“只是帮你测了体温。”陆宴臣避重就轻。
姜予眠的心情很复杂,感谢的话说过很多次,轻飘飘的语言显得无力,但她目前能给的,好像只有听话配合。
思来想去,她对陆宴臣说:【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一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他轻描淡写,因她整夜未睡的事情隻字未提。
姜予眠却在思考,他对陆爷爷的愧疚到底有多深,才会因为陆爷爷的吩咐对她如此照顾。
以后还是尽量少麻烦他比较好,毕竟很多事不是发自他内心,而是责任和情商驱使他那样做。
曾经她绞尽脑汁都想陆宴臣留在身边,多一秒也好,可现在,那人站在她面前,她却不找到语言。
两隻手交握于身前,无措地扣着指间,姜予眠终于开口:“笔记本,是你帮我捡的吗?”
“是。”陆宴臣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主动喂她一颗定心丸,“不过你放心,我没看。”
“我……知道。”她其实是相信他为人的,就是怕万一,万一本子落在地上的时候是翻页,岂不是不想看也看了?
好在,陆宴臣的回答让她彻底安心。
该说的说完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陆宴臣,转身背对他,假装要去休息。
“姜予眠。”陆宴臣突然叫住她。
女孩身体微僵,缓慢转身重新面对他,见他那张俊美的脸脱去往日带笑的温和假面。
他静下来的时候,眼神透着几分清冷,唇也显得薄情。
陆宴臣上前一步,微垂着眼看她:“外套的事,不是针对你。”
他在解释,尽管他从不觉得这种事有错。
姜予眠抿了抿唇,脚趾紧扣住地面:“我知道。”
她也是那时才想清楚,陆宴臣本就是那样的人,没有针对,也算不得虚情假意,毕竟他从未故意欺骗过,只是她陷入其中看不清。
她声音还是哑的,像含着砂,目光却很澄澈、明净:“无论如何,谢谢你。”
元旦后的第五天,姜予眠身体恢復差不多,准备回学校上课。返校前一晚,她给陆宴臣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