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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眼充满血丝,右手在左手背上用力抓出一道道血痕,嘴里还不断念着:“你现在很得意吧,穿着漂亮的衣服,跟着有钱人生活,未来一片光明。”
而她只能灰头土脸,躲在无人的角落,苟延残喘。
见这一幕,姜予眠瞳孔放大,连忙衝上前阻止:“彤彤,你在干什么,”
梁雨彤充耳不闻,像是没感知一样用力,一遍又一遍自残。她的理智崩溃,陷入魔障,“我去找他分手,我去跟他吵架,现在的结果你满意了?”
姜予眠製不住她,被她狠狠推开。
梁雨彤当着她的面撩开衣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露出来,又添新伤。
姜予眠衝上去将人抱紧:“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伤害自己。”
她瞬间红了眼眶,一遍又一遍道歉,再也无法跟梁雨彤争论。
“砰——”
反锁的房门从外面被破开。
梁父跟陆宴臣将两人拉开,梁父熟练地用布条把梁雨彤双手绑起来。
陆宴臣高大的身影挡在姜予眠面前,她望着他,嘴唇不断启合。
哭声混着抽噎,嗓子像被砂砾卡住,说不出话。
陆宴臣朝她走来,伸手勾住后颈,将人揽入怀中。
她像站在悬崖边,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反手紧抱住男人精壮的腰,紧紧将他攀缠。
最后梁雨彤被送往医院,姜予眠守在病房外,身体还在发抖。
梁父告诉她,梁雨彤在遭遇那件事后产生严重抑郁症,最初只是极度地沮丧,他们用药物对她的病情进行干涉,勉强维持平和。
但这一年来,梁雨彤始终无法踏出家门迎接新的生活,梁父梁母心疼女儿,也不舍得强迫她,心想等时间长了,记忆淡了,或许能慢慢好起来。
抑郁症发作控制不了的时候,梁雨彤会悄悄躲起来划伤自己,因为是冬天,衣服穿得厚,一直没发现。有次梁雨彤晕倒在他们面前,送去医院才知道,她竟在自残。
病房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
梁父扭头看到坐在外面的两个年轻人,无奈叹气:“你们走吧,不要再来。”
在家中时,他跟那个姓陆的年轻人心平气和聊了聊,知道姜予眠跟女儿曾是高中好友,来这里没有恶意,但他绝不可能再让两人留下。
梁父走到姜予眠面前:“彤彤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你来看她,只会令她想起往事,刺激她伤害自己。”
姜予眠艰难地在手机里打出一行字:叔叔,我想等彤彤醒过来,行吗?
梁父沉重摇头,朝她摆手:“既然你是彤彤曾经的朋友,为她好,就不要让她再看到你。”
姜予眠眉头颤动,拚命忍着落泪的衝动,伸手贴近房门,又在距离咫尺的地方停下,转身离开。
陆宴臣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经过转角,姜予眠蹲在楼梯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小产、终身不育、错过高考、重度抑郁,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小事,偏偏这不幸的一切全部发生在梁雨彤一个人身上。
或许梁雨彤说得没错,要不是她多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陆宴臣蹲下身,递出干净纸巾替她擦拭,很快意识到她不对:“眠眠,跟我说说话。”
姜予眠摇头,再也不愿开口。
陆宴臣带她返回景城,一路上,姜予眠没说过一句话,又变回当初那个小哑巴。
下飞机后,陆宴臣直接联系祁医生。
祁医生得知经过,再看姜予眠的情况,神色显得凝重:“她的病可能复发了。”
去年姜予眠在他们的保护和治疗下逐渐敞开心扉,但那段未恢復的记忆对姜予眠来说一直是个隐藏炸弹。
陆宴臣思索道:“难道她的病因,还是跟梁雨彤有关?”
当初他们查到梁雨彤跟孟州的事,一个高考前入院,一个高考前入狱,自然排除了他们伤害姜予眠的可能。但现在,姜予眠跟梁雨彤见面之后不愿开口,同样是心理原因。
祁医生为难:“有办法问到她们那天发生过什么吗?”
“现在恐怕不行。”姜予眠轻度自闭,梁雨彤重度抑郁,谁都刺激不得。
天色已晚,陆宴臣只能将姜予眠带回家。
他亲自把人送回陆家,顾不得陆老爷子次次叮嘱的避嫌,将人送到卧室门口:“先好好休息。”
起初他没打算踏进那扇门,姜予眠却跟他一样站在门口不动。
陆宴臣转身看向她:“不敢一个人?”
小姑娘默默低下头。
陆宴臣垂眸:“我就在隔壁,有事随时找我。”
她还是不动。
陆宴臣闭了闭眼,拉她进屋:“今天很晚了,先睡一觉,其他事明天再想。”
在陆宴臣的注视下,姜予眠默不作声躺上床,却一直睁眼把人望着。
陆宴臣妥协:“等你睡着我再走。”
男人守在床边,女孩乖乖闭上眼睛。或许是因为今天耗费太多心神,她很快入睡。
平稳的呼吸声从床头传来,陆宴臣起身,动作温柔地替她捻好被角,轻脚离开。
姜予眠已经入梦。
穿着校服的女孩走在大街上,被一道惊叫声吸引。她好奇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裙子的长发女生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下来,身下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