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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眠轻轻闭眼,攥了攥拳头,睁开眼,朝那道背影追上去。
作者有话说:
剩下两个月,住哪里好呢~
姜予眠追赶上他的脚步, 两道影子在走廊重迭,抵在书房门口。
他不回头,姜予眠便动了手, 本想扯他一下,不小心拽下男人臂弯间的外套。
西装外套猝不及防落到地上,两人俱感意外, 陆宴臣缓缓转身,地面的光影随之晃动, 盖过女孩纤薄的身影。
姜予眠连忙捡起递回去,张唇说了声:不好意思。
陆宴臣抬手掸掉灰尘:“没事, 不必在意。”
气氛安静了几秒。
“怎么,还有事吗?”他看她的眼神十分清醒, 平和的面容不见之前温柔的笑意。
姜予眠踟蹰不前,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晃荡,她不知所措地举起手机,胡乱扯了个理由:【这么晚,你还要工作吗?】
“这么晚, 你该睡觉了。”陆宴臣没有正面回答她。
同居一处的两个人,生活节奏天壤悬隔 , 陆宴臣掌控她的所有信息,而她只能从陆宴臣口中探听消息。
一旦对方切断交流的意识, 便再也无法窥探半分。
离开青山别墅的理由她想了很久,最后发现那根本不是为了说给陆宴臣听, 而是麻痹自己、说服自己的手段。
当那人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 她的理智就不断分崩离析。
以至于看见那道孤冷的身影, 便不受控制向他靠近。
女孩站在门前, 既无措,又委屈。
那点不安的情绪来源于她的内心,而她无法在陆宴臣面前倾诉。
似有千斤重量压在指间,连打字都耗掉她全部精力:【我只是,担心你太累。】
男人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的模样,任何时候的行为都完美到不可挑剔:“没关系,我有分寸。”
姜予眠隻好跟他道声:晚安。
陆宴臣从不跟人甩脸,也会认真回应她每句话:“好梦。”
随后,他踏进那扇门,两道交迭的影子渐行渐远。
姜予眠站在寂默的走廊,望着那间她从未踏进过的书房。
就像陆宴臣的心思,她从来没看明白。
书房里,陆宴臣随手挂上外套,几日不见的ark突然联系他:“陆总,王强醒了。”
男人哂笑:“这么久才醒,真是废物。”
ark:“……”
想起王强那满身伤,这么快醒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想做什么,最初叫他办事说的是,找出姜予眠高考意外的真相,一切交给法律处理。
那现在呢?
把王强关在私人住宅揍得半死不活,又请人用最好的药给他医治,纯属折腾人泄愤。
回想起陆宴臣接电话第一句充满戾气的话,这跟男人平时维持的形象大相径庭。
ark大胆试探:“陆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有吗?”他甚至在电话里溢出笑声。
远隔万米的ark咧嘴倒吸一口凉气,溜须拍马出口成章:“开玩笑的,听闻陆总近日连登财经新闻,事业一帆顺风,一定春风得意。”
陆宴臣拉开抽屉,在熟悉的角落拿起一枚颜色高雅的墨绿色打火机,顷刻擦亮:“猜得不错,没有下次。”
ark:……
这位老板不按常理出牌,拍马蹄上了。
不过,拿人钱财□□,摊上这么个恐怖又多金的老板,ark只能认命:“那请问陆总,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人?”
陆宴臣灭掉火:“高考之前,治好他。”
虽然已经查清楚事情经过,但姜予眠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復,所以没把王强带到她面前。
哦,那个小姑娘刚才还告诉他,不做噩梦,可以“回家”了。
要是见了面,勾起回忆,恐怕又要抱着他哭。
-
半夜,繁华的城市被一场瓢泼大雨笼罩,哗啦啦的声音衝刷着城市里的喧嚣。
四月已过惊蛰,多雨的季节迎来今年第一道响雷。
窗外闪过电光,蜷缩在柔软大床上的女孩抱着被子辗转难安。密密麻麻的汗水渗出额头,她又梦见一幕幕恐怖的画面。
先是梁雨彤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下来,见了血。
画面一转,她走进一间杂乱的卧室,梁雨彤坐在床头,她尝试喊了几声“彤彤”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于是她往前走了几步,轻拍梁雨彤的肩膀,却见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往细瘦的胳膊划上一刀又一刀血痕。
姜予眠惊恐捂嘴,衝上去阻止,却被梁雨彤推开。
梁雨彤的眼神冰冷又陌生,嘴里不断说着:“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她拚了命地摇头,想解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想上前抱住那个伤痕累累的女孩,身体却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耳边响起雨声。
眨眼间,她看见自己被人捆绑在柱子上。
生锈的墙面,颠倒的铁桶,厚重的灰尘,坑洼的地面零碎地散落着石头,以及头顶错综复杂的破旧电线,都在告知她,这是一座废旧工厂。
在那个对高三学生来说至关重要的日子,她被人带到地狱般的废旧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