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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说什么傻话呢。”
她见朝慕性格腼腆内敛,安静又乖巧,心里喜欢,“你跟你母亲的性子是不太一样,她太要强了……”
说完皇后下意识朝一侧看了一眼,立马止住话题,又聊起江南跟京中的糕点,问朝慕在京中可还吃得惯。
朝慕小口吃着点心,吃完两块才试探着问,“皇舅舅呢?”
皇后端着茶盏轻抿,想了想,“应该是还没下朝吧。”
朝慕“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知道你来,我还喊了俪贵妃,”皇后问朝慕,“还记得她吗,就是六皇子的生母,你未来的婆母。”
提到这事,朝慕羞红了脸,犹豫一瞬,才小声说,“我昨天还见到弘济哥哥呢。”
皇后丝毫不意外,毕竟都在一个太学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引着朝慕说,“如何?是不是很开心啊,毕竟小时候他最喜欢你了。”
朝慕缓慢摇头,水润的杏眼眨巴两下,有些不高兴,“弘济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他寻了个玛瑙的镯子要送给辰玥,见我去了才要给我。”
朝慕低下头,眼睫落下,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气,“我没要。”
皇后面露诧异,“竟是如此?他可能是不知道你去太学院吧,不然你俩有婚约在身,他有什么好东西定然先紧着你给。”
朝慕不吭声,隻坐着吃糕点。
“吴成海,”皇后朝外喊了一声,皱眉询问,“去看看皇上下朝了吗,说好要见福佳的,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来。”
吴公公躬身回,“皇上散朝后被几个大臣拦下了,如今许是正在御书房议事,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
皇后又问,“那俪贵妃呢?”
有丫鬟站出来回,“娘娘,贵妃娘娘说她今日偶染风寒怕将病气传给福佳郡主,就不过来了。”
意思是皇上来不了,贵妃也来不了。
皇后目露怜爱地看向朝慕,“你瞧,都忙。”
“我知道,”朝慕格外能体谅,放下茶盏起身行礼,道:“那福佳先回去了。”
皇后站起来,抬手摸摸她的脸蛋,“好孩子,路上慢着些,等明个闲下来我再喊你进宫说话。”
朝慕福礼告退。
她朝外走,皇后目光落在她衣裙上,等她出了宫殿,皇后才轻声叹息,“模样像极了朝蕴。”
她话音落下,宫殿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身着黄袍,“是啊。”
尤其是这衣服的颜色,是朝蕴长公主最爱的颜色。
皇后朝着皇上轻轻福礼。
皇上今年五十多岁了,头髮鬓角花白,连胡子都是花白的,虽一脸疲态可神色威严不容侵犯。
他明明想见朝慕,所以下朝后连黄袍都没换就过来了。但他又不想见朝慕,所以便站在了屏风后面。
皇后懂他,轻声说,“福佳的性子跟她母亲不同,乖乖软软的跟隻小猫咪似的,可见这些年在江南齐府生活没费过半分心,而且她又带着娇气拒绝了弘济的镯子,显然是被娇养宠爱长大的。”
小姑娘,心思脾气都写在脸上,虽娇气却不蛮横,说话柔柔软软的,是个讨喜的性子。
“自然,这可是朕妹妹的独女,齐府胆敢不好好养着。”
皇上手撑着椅子扶手坐下,看向另一边的空椅子,那里是朝慕刚才坐过的地方,他眼里露出些许暖意,“是个让人保护的乖孩子。”
跟她那惯会自作主张很有主意的母亲不同。
“让她回京总归是好事,留在眼皮子底下,将来再嫁给弘济,我们也就放心了。”皇后走到皇上身后,轻轻给皇上按摩肩膀。
听她提到朝弘济,皇上的脸色又冷下来。
“福佳跟弘济的婚事是朕亲口许的,福佳只不过是不在京中而已,弘济便攀上了辰相的女儿?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后垂眸专注的给皇上按摩肩膀不搭这话。
皇上又问,“你当真着人去请了俪贵妃?”
皇后应,“自然,不过不巧,俪贵妃病了没能过来。”
皇上微微眯上眼睛不再言语,他不开口皇后自然不多嘴说话,毕竟她要说的也都说完了。
俪贵妃惯会捧高踩低,朝慕跟辰玥比起来,俪贵妃自然更喜欢辰玥的家世。
如今朝慕回京对于俪贵妃来说是一件棘手的麻烦,像是挡在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再加上朝蕴长公主的事情在前,俪贵妃注定不会喜欢朝慕这个未来的儿媳。
所以今日不出面很正常,给别人脸色看嘛,是俪贵妃的惯用手段。
栖凤殿里的对话朝慕不知道,但她知道皇上就在屏风后面。
阿栀看朝慕,朝慕轻抿着唇,两人都知道皇宫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默契地没开口。
她俩被吴公公引着出宫,刚走出皇后的宫殿迎面就遇到俪贵妃身边的姑姑。
“季姑姑。”
吴公公笑着朝她颔首。
季姑姑是个三十岁的妇人,是随着俪贵妃陪嫁进宫的丫鬟,如今也熬成了姑姑。
季姑姑双手捧着个锦盒站在朝慕的必经之路上,瞧见她过来屈膝福礼,“福佳郡主。”
朝慕停下,吴公公给她介绍,“这是俪贵妃宫里的掌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