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
“是的。”
“御者的位置呢?”
“应该也差不多吧?”
“是的,凯特隆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怀特夫人,您觉得呢?”
“是的。”
“那么,您当时看见的那位女士的头在哪个位置?请不要去看怀特夫人,只回忆当时!”奥尔大声说着,在那边的波罗斯泰十分快速地挡在了怀特夫人的前方。
“呃……我……我的位置能看见她的肩膀,是的,她的整个肩膀都露出来了,到这里。”锁匠走了几步,找到了一个和他印象里差不多的位置。
与其说是整个肩膀都露出来了,不如说是只露了肩头朝上。
“怀特夫人,失礼了,请您坐上来。”
怀特夫人一提裙子,不需要旁人搀扶,直接踩上了一把椅子,又踩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正椅子上。
毫无疑问,高大的怀特夫人露出的位置更多,从锁匠的位置,至少能看见大半截小臂。
锁匠也愣了一下,他疑惑地思索了一会儿:“或许……或许是我记错了?但……”
“相信您的记忆,帕里先生,我们警方寻找证人,确实是要找出犯人,但证人要做的却不是一定要证明谁干过什么。”
“您说的话真高深。”锁匠笑了笑,“不过我大概理解是什么意思,我、我相信我的记忆,那个身影确实没那么高大。”
“请问,您那天晚上的雇主是谁?”
“是莫德林家,男主人是康纳·莫德林,大概是时间太久了,莫德林先生的钥匙折在锁眼里,他用牙签想把钥匙拨出来,结果反而将牙签也折进锁里了,这显然让莫德林先生有些生气。他让我彻底把锁换掉。
他找到我的时候,时间就有些迟了,后来我的工具还丢了,最后是在他的狗窝里发现的,所以那天才那么晚回家。”
“我知道了,谢谢您。因为后边还需要您的证词,所以还请您继续配合我们一段时间,请放心,稍后会支付您一笔误工费用的。”
“是的!”凯特隆夫人声音响亮地说。
“这应该从我的行动经费里扣除,夫人。”
凯特隆夫人看了看奥尔:“当然,蒙代尔警官。”确实这点钱她不该争,不然是败坏奥尔的名声。
对证人的问询暂时告一段落,大队人马开始换地方——曼森小姐虽然做了伪证,但即使闹到法庭上,也只是让她的家长带回去管教而已。甚至她到了法庭假如依然那么胡言乱语,反而会给怀特夫人带去麻烦。毕竟这个时代是真的会有人相信她的那些胡言论语的。所以只能就这么算了。
在局长儿子维克托的带领下,奥尔和达利安去那辆车与凯特隆先生遗体被发现的地点。
哈梅尔镇警局的一部分人去找马,另外一部分人则带着女仆、锁匠、怀特夫人、凯特隆夫人,还有那位珍妮丝女士一家子前往怀特女士的家。他们会暂时在那休息,陪同的警察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他们。
呃……好像忘了一个人?对了,波罗斯泰。他选择跟着凯特隆夫人他们,毕竟查案子的事情他不是很拿手。
“这是朝什么方向去?”奥尔在半路上问。
作为一个城市里长大的人,他在城市里还是能认清东南西北的,可是到了乡村,周围的景物在他看来,大部分区域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是西边。”维克托回答。
奥尔依然有些懵逼。
达利安接过了提问:“这是与去诺佩特村相反的方向?那么这个方向上有什么什么?”
“是的,是相反的方向,这里是去湖村的方向,银镜湖也在那。”
“湖村?银镜湖?”
“湖村是哈梅尔镇最穷的村子,村里大多是猎人和农民,银镜湖周围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有野猪、熊、鹿,冬天的时候,人们总喜欢去湖上滑冰,或者去林子里打猎。有时候他们还会雇人来办打鸭比赛,每年冬天都会有几个人死去。”维克托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死于打鸭比赛?误伤吗?冬天鸭子不是都去过冬了吗?”奥尔不理解。
“对。”维克托看出了奥尔的不理解,“一般的打鸭比赛是立起一根杆子,把鸭子挂在杆子上,人们的脚底下系着木棍,举着一根长杆,别人在背后一推,他就举着长杆冲了出去,击中鸭子就算得分。
但这是改良之后的,更早的时候,没有鸭子,是两个农民举着长杆对冲。”
“像是古代骑士决斗那样?”
“对,就像是古代骑士决斗那样,他们手里的长杆虽然比不上骑士的骑枪,但他们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护具,甚至没有一件棉衣。后来太危险了,所以变成了打鸭,如果只是穷人自己玩,那么最后的胜利者可以拿走鸭子。
但是有钱人加入进来了,他们开始开赌局打赌,接着开始想看更‘精彩’的比赛……抱歉,我无关的事情说得太多了。”
“不,很感谢您对我说这些。银镜湖现在还没上冻,是吗?”
“是的,虽然有了一些冰渣,但还没上冻。”
“如果有人赶着马车把尸体扔进湖里,会被湖村的人发现吗?”
维克托思考了一会儿:“不会,因为从这儿到银镜湖有很多条路,而银镜湖的湖岸平缓,并且建立了多个小码头,码头旁边成年系着钓鱼的小船,只要能搬得动尸体,那么偷偷去到岸边,趁着夜色把尸体扔进湖里是很安全的。
杀害凯特隆先生的凶手,很希望我们发现他?”
奥尔摇了摇头:“不确定,会这么安排也有其它可能,比如凶手抛尸中途发生意外,时间不够,或者凶手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熟悉周围地形的人。谁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
“罗纳特·卡杜,一个到诺佩特村干杂活的农民。他走在路上闻到了臭味,以为有动物的尸体在草丛里,谁知道翻下沟之后,发现了那辆车和车上的尸体。”
整个哈梅尔镇说是一个镇子,但除了诺佩特村那些每年跟随着索德曼社交季“迁徙”的有钱人,其余所有人都是属于诺佩特村的配套服务项目。
“诺佩特村现在不是住了很多人吗?那段时间村子里的杂活不多?”
“村子里当时没住多少人,除了怀特夫人这位长期住户外,只住了四五户。”
“谁雇佣的罗纳特?”
“……不知道,很抱歉我们没问过这个问题。”维克托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窗户,“我这就叫人把罗纳特叫来。”
“谢谢。”
维克托朝外边喊了一声,有蓝衣警察骑着马过来——泰诺达尔不能让儿子自己过来,总得配置几个帮手。当地警察得到了维克托的命令,双腿一夹马腹,骏马立刻轻快地窜了出去。
奥尔坐在车上和达利安一起翻看新得到的案卷,尤其是尸检报告。从凯特隆夫人那得到的并不是完整版本,新的尸检报告上说,凯特隆先生的左小腿骨折了。是非常严重的开放性骨折,骨头已经刺出了皮肉外,甚至刺破了裤子。但这个伤口没被标出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
——这个小坡镇虽然比黑峡镇繁荣得多,但做尸检的也绝对不是专业人员,这位兼职法医很可能分辨不出生前伤或死后伤。
“泰诺达尔警官,请问您还记得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在马车里是怎样的状态吗?坐在座位上,还是滑落在座位下面?”
尸检报告只说尸斑证明尸体没有被移动过,可没说尸体到底是怎么样的姿势。
“是这个样子的。”维克托直接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