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节
的就是从外面叫人来。
正当院长确定自己没办法应对,想要去索德曼大教堂告状的时候,有一位外来修道士找到了院长。他就是睡在诺法利埃隔壁的波比,波比也确实是这群外地修道士中最英俊的一个。这群从没怎么束缚过自己的高级神职者,在来到至高修道院后,既然没办法找外人,那就把目标放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波比的地位较低,长相又好,就成为了以诺法利埃为首的,几个高级神职人员的玩物。
玩物……见识过教会情况的奥尔,很明白这个轻飘飘的单词代表着何等惨痛的含义。
受害者也不止波比一个,所有身份不高的外来修士,都面临着相同的遭遇。甚至年纪较大或相貌不出众的修士也没能逃过,他们有的人甚至在提供“服务”的时候被套着麻袋,只露出下半截,这样游戏的人就不需要看见“让我们反胃”的部分了。
而另外一些说话较少的,被指控为加害者的人,现在明明也和那些受害者坐在一起,脸上连一点尴尬都没有。
在那些人或愤恨或痛哭流涕地讲述这段遭遇时,奥尔却半点都没有同情他们。
因为这些受害者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他们言谈间流露出的,分明是“我”不该遭受这些,“我”和他们明明是一样的人。所以,在来到这间修道院之前,这些人必然也是一群加害者。
奥尔可没忘记他们怎么来的,这是一群养了食尸鬼盗墓的混蛋,能指望这种人有什么下限?
回到这个案子上,总之,波比说服了另外几个同地位的人后,带着他们一起,悄悄与院长会面,并说服了他。
具体怎么说服院长的,大厅里的人并不知道,总之,在事发的那一天,诺法利埃被波比诱哄着离开了大厅,去“玩点儿有趣的”。他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大厅的门就突然被锁死。其余散落在几个小房间里的人,也被锁在了里头。
至高修道院大厅这种石头建筑,原本就是作为防卫用的,大厅内外都可以上门闩。而这些神职人员没有一个是改造人,别说是对抗包铁的粗壮门闩了,就是那些小木门他们也无法对抗。
当他们被放出来的时候,诺法利埃已经“突发急病”死了。
是的,他们一开始是想直接给诺法利埃报一个突发急病的。
是波比要求将诺法利埃的遗体摆成跪姿,放在祈祷室里的,他要这家伙忏悔、赎罪。
面对死亡的诺法利埃,众人也快速达成了一致——他们会均分诺法利埃随身携带的财物,以后会严格遵守修道院的规则,并且对诺法利埃的死因众口一词,保持一致。
然后就开始了对诺法利埃遗体的清洁,本来院长应该在这个时候也去上报诺法利埃的死亡的,但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就是眼镜修道士本森,要求波比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上报,可是波比拒绝。
另外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波比诱惑了一位本地修道士约翰。也就是牙齿缺了一点点的,睡在诺法利埃对床,抓了波比的那位。
因为本地修道士都是有伴儿的,所以波比这种行为算是第三者插足。
上报的事情被拖延了下来,甚至因为这种争斗让本地修道士与外来修道士之间的矛盾,再次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就在晚饭的时候,约翰和另外两名外来的修道士被发现身亡,这三个人也是在谋杀诺法利埃时,奋战在第一线的三人,这群修道士没有一个会验尸的,他们都认为这三人是因为沾染了喂给诺法利埃的毒药而死亡的。
——诺法利埃确实死于那瓶玫瑰油,而玫瑰油里混了毒芹。
毒芹是一种开着伞状小白花的植物,看起来还挺好看的,但从叶子到根部都有剧毒。修道院却种了一些,用来驱虫,或提取汁液用来毒老鼠。
但约翰的那位前情人却站出来,指责是波比杀害了约翰。他们本地的修道士知道毒芹的效果,假如是在杀死诺法利埃期间中毒,那他们当场就倒下了,不可能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毒发。
他说的话还是有不少可信度的,因为在诺法利埃死后,很多人都看见了约翰单方面地向波比献殷勤,而波比一改之前对他的殷勤,变得很不愿意搭理他。
毕竟,约翰对波比来说已经没用了。甚至对波比来说,男人的献殷勤这时候只会让他厌恶。
至于另外两人,原本是诺法利埃的跟班,也参与了多次对波比的侮辱,同样是波比的仇敌。
刚刚平稳下来的修道士们,再次变得敌对。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发现那瓶掺和了毒芹的玫瑰油不知所踪了。
半天之后,也就是第二天的早晨,又有四个人的身上出现了严重的中毒反应,其中包括木匠的伴侣和约翰的前情人。
有人吓坏了,高喊这是诺法利埃的报复。恰巧这些人也处于同一间寝室,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突然其他寝室的人联合了起来,把几乎那间寝室里的所有人都推了进去,然后锁住了门,把他们关在了里头。
只有木匠被眼镜修道士眼疾手快地拽了出来,幸免于难,可是他要开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木匠的伴侣其实中毒不算严重,但因为缺少照顾,中毒后身体麻木僵硬活动困难,最后因为呕吐物堵塞喉咙窒息而死。
那扇门重新打开时,里边的人除了波比,都死了。波比本人也是以装死的手段逃过一劫,当门被打开时,已经是三天后了,三天没吃没喝的他身体极端虚弱。
而木匠在看到伴侣遗体后,就一言不发地,开始缝制小布袋。
谁都以为事情暂时结束,但一夜过去,波比也死了。木匠给他灌下了大量的毒芹提取液,并把那个小罐子放在了一边。发现情况的其他本地修道士,给他喂下了剩余的毒芹——他没提出要求,那就不算是自杀。给他喂下毒药的修道士,也只是执行死刑的刽子手,不是杀人犯。
在所有人都被抬进了地下的停尸房后,他们才给诺法利埃做了清洁,所有人聚集起来,定下了说辞。
总之,一切的罪恶,都发生在那间房间的修道士自己身上,他们干的,最多是在惊恐之下关了房门,把人锁进去。或者就算有罪,也是院长和眼镜修道士有罪而已。
奥古斯丁低声问奥尔:“您信吗?”
奥尔回答:“部分可能是真的。”
这些人就在刚才,共同编造了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半真半假的故事。
奥尔其实在犹豫,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可以拿去给教会交差了。他也能愉快地去找达利安了,达利安那边的案子,不能说更复杂,但一定是更难找人的。
可是在犹豫之后,奥尔还是决定留下来,寻找进一步的真相。
被带走的四个外来修道士已经被带了回来,杰科特督察刚刚也在门口听到了“真相”,现在他很期待地看着奥尔,大概是等他说案件结束,他们能够各回各家了。
但是,要让他暂时失望了。
“杰科特警官,请帮我拿一些纸和笔来,足够这里每人一份的。把这四位带进来,让他们坐在一边。”奥尔说着,四位外来的修道士被带进了大厅里。
其他外来的修道士正在对他们打着眼色,但刚才那个故事的复杂程度,不是几个眼色就能让这四位后来者立刻了解的。甚至……他们自己都没有几个能把刚才那个故事重新复述出来。
奥尔就是这么想的:“现在,请先生们散开,对,与旁边的人至少间隔一人。稍后我要向诸位提问,请在不要与其他人交头接耳的情况下,将答案写在纸上。”
大厅的面积很大,至高修道院曾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