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节
四肢被切断的速度太快,疼痛甚至都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当他张开没有舌头的嘴巴发出无声的嚎叫时,他是感觉到疼痛了,可自愈能力却又已经让他的伤口愈合了,不过对狼人来说,失去的,也是注定失去了。
达利安拎着萨满走出了房子,把他扔在了年轻狼人身边。他化作了一抹红影,在山谷里展开了彻彻底底的单方面的屠戮。
那些狼人至死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的尸体被堆在山谷的正中,六百三十一人,一个不少。达利安点起了一把火,拎着年轻狼人和萨满在火光中冲上了山谷旁的悬崖,他们回到的竟然就是刚才达利安带着年轻狼人停留的地方,地上还留着年轻狼人狠狠趴在地上时,在泥土里印下的脸。
再次被扔在地上的瞬间,青年狼人发现,自己能动了。虽然他的肌肉充满了酸涩的疼痛,自从成年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过度运动后才有的痛苦了,狼人的体力恢复得总是很快的。
“为、为什么?”他趴在那,看着浑身嗜血,不成人样的萨满,看着山谷里冒出来的浓郁黑烟。
达利安笑了笑:“除贪婪血裔外,其余任何狼人族裔出现萨满,全部杀无赦。”
拎上土著萨满,达利安向天叫了一声:“奥丁!”他要尽快跟着这个萨满身上的“线”,找到他所有举行过仪式的狼人——无法确定是否还有别的狼人知道萨满觉醒的秘密,那就都杀掉吧。
这个年轻狼人的反应,达利安很确定,他是不知道的。经过这件事后,他已经被彻底吓破胆,但也成为了贪婪血裔的反对者,这样一个人成为敌人,是一件好事。
“哇!”小黑点快速下落,抓住达利安的胳膊又快速上升。年轻狼人只听见了一声扑扇翅膀的声音,达利安就不见了。
他刚站起来,却见巨大的乌鸦又盘旋下来了,只是看到单手抓住乌鸦一只脚的达利安,年轻狼人就吓得坐在了地上。
奥丁张开嘴,口中吐出刺眼的火球,火球撞进了山谷里,正好击中那栋三层别墅(火还没蔓延到它那儿),把它彻底炸成了一团废墟,别墅的碎片带着火焰四处飞溅。奥丁再次张开嘴,这次吐出的是长长的火链,菲洛琉斯也落了下来,扇动翅膀,将火焰掀得更高。
年轻狼人看着火焰淹没了一切,直接呆住了,回过神来后,他才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女王当天晚上得到了最近一个部落的消息,他们甚至不知道是谁袭击的,好像只是突然之间,就死去了三位战士狼人——经历过满月仪式的。
这是一个开始,一个又一个部落向女王传来可怕的消息,整个营地人心惶惶,就算是最坚定的战士,也对朋友念叨着恶魔。第二天中午,失踪的年轻狼人回来了。
“闭嘴!”女王制止了见到她就想说什么的年轻狼人,带着他进了帐篷,他拿出了一个本子,要求对方把发生的一切,写在本子上。
当年轻狼人用颤抖的手写完一切,她拍了拍他的手,也在本子上写:这是示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任何事。
“但、但是!”一切就这么完了吗?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很可能未来萨满也要被他们杀害。
女王已经在本子上写下了:我们没有能力反抗。
年轻狼人顿时将反驳咽进了肚子里,泪水瞬间爆发了出来,他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抱着自己痛哭流涕。女王拍了拍他的脑袋,拿起本子扔进火里烧了,她用火钳拨弄着,确定所有的纸张都被烧成了黑色的灰烬,再也无法辨认。
“是祖灵!”女王重新走了出来,“我们开战的行为激怒了祖先!我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来安抚祖先的灵魂!”
这天的晚上,女王营地仅剩的十几名战士狼人,同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他们冷汗直流,恶心干呕,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当稍稍缓过劲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的萨满,死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但他们每一个却都很确定,因为这是本能。
数天后,各部落的头领齐聚,女王没用那套激怒祖先的言辞敷衍他们,她告诉了他们真相。
莽撞好战的头领立刻跳了起来,嚎叫着要复仇。冷静沉稳的头领则皱紧眉,低下了头。
“波塞科尼新的总督承诺,我们可以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开垦耕地。并且,他给了我五十一张船票!”女王拿出了达利安给她的小银盒,“持有船票的人,将可以前往索德曼,以客人的身份,在那儿受到诺顿王室的接见。
在给出承诺后做出杀死战士狼人和萨满的行为,只是因为他要向我们展示他的武力!想驯服一头野兽,就得在鞭打它后,再去抚摸它的头。只不过他反过来了而已。”
看来,各个文明都有类似于“打一棒子再给块糖”的谚语。
多数首领都闭上了嘴,即使他们不理解,但很清楚,女王在这么说的时候,就代表着她已经有了决定,但也有人依然在发出质疑。
“我们去索德曼干什么?”“我们去见诺顿的国王?杀了她吗?”
“你们可以不去。”女王抬起头,眼神锐利。
“!”他们还想再说什么时,已经迟了,不需要女王去叫她的士兵,其他首领已经围了过来,在狭窄的帐篷里,比起掏枪,短匕首的速度更快。
“多新鲜的血液啊,这儿的泥土一定会变得十分肥沃。”女王笑嘻嘻地说。
这时候,达利安已经回到了波塞科尼的首府,巴福斯特,他在查看最近收集的情报,尤其是关于各地土著的——在女王那儿发现了萨满,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这片陆地比起西大陆或许确实有很多落后的地方,以至于让他甚至有些傲慢。
可实际上,他即使是对波塞科尼的掌控力度,都是有限的。
奥丁:“哇哇!”
菲洛琉斯把头探了进来,当然,他首先建立了隔音法阵:“奥丁问,假如你想知道萨满的事儿,为什么不把那家伙留下来?”
“因为一开始我就慌了,我割了他的舌头和四肢,我总不能用奥尔的治愈毒液给他治疗好了,再问话吧?正好,用最快的速度杀戮,并震慑敌人,或许也有点用。”
“哇?”
不只是奥丁惊讶,菲洛琉斯对于这个答案也很惊讶:“你慌了?”
“是呀,我慌了。”达利安笑了,“这有什么意外的?我经常慌张和鲁莽,只是你们没看出来。”
“假如他的背后还有人呢?”
“大概率不可能,否则现在的两块大陆上,血族和狼人早就已经开打了。”当得知这个世界上又出现了一个萨满时,杀意就充满了达利安的胸腔,他不能让任何一个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外人活着。
不过,毕竟是从女王的营地赶向萨满营地,这一路上达利安也想了很多可能。最终认为,一个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的狼人,碰巧得到了萨满的能力,并且为女王所用的可能更大些。
因为这个萨满他太弱……甚至就是一个半成品,他本身的基础就很差,饮下的血族之血也魔力微弱,见到对方之后,达利安更确定了这一点。
没有任何一个组织,会这么大剌剌地放一个身怀巨大秘密的半成品招摇过市的,他所在的山谷只有在土著人的眼中,才是防卫森严的安全庇护所。
达利安继续说:“而且,我去地下室查看了。”
他的行动速度很快,但不代表他就将一切都忽略了。
别墅的地下室是间刑房,这里可是热带,和寒冷的索德曼不同,生活着大量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