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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谭劝不动颜未,隻好先记录下颜未参报的项目,笔尖顿了顿,两秒后,又在男生组两千米后的空格里写下自己的名字。
两个名字在报名表上位居同一排,整整齐齐。
这时有个女生从他身边过,看了眼压在他手掌下的报名表,嘴里说着“笔给我,我要报名”就抽走他手里的签字笔,在表格上某一栏刷刷落下自己的大名。
文谭呆滞的表情有点好笑,江幼怡放下笔走下讲台,回座位的途中被人拦下,那个好看的女同学很不合形象地伸出一条腿占着过道,问她:“你报了什么项目?”
“你猜。”江幼怡卖了个关子,说完轻轻踢了一脚颜未的鞋跟,然后跨过她的小腿去了后排自己的座位。
文谭看着报名表出神,表格上多出来几个张牙舞爪的字眼,紧紧跟在颜未的名字后面,笔画溢出边框,横在原本并排的两个名字中间,就像一堵爬满荆棘的墙。
晚自习下课,江幼怡早早走了,颜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拿起一本错题集,想了想,又放下,听周晓晓问她:“一起回宿舍吗?”
“不了,我去操场。”
“去操场跑步?”周晓晓想起颜未报的一千六百米,还是觉得无法理解,不过她自己也报了四百米短跑,顺势改变了主意,“我也要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颜未笑她:“不回去复习?马上期中考了。”
“一天两天不打紧,锻炼身体也很重要!”周晓晓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两人结伴去了操场,颜未简单热身,踏上跑道,慢悠悠地进入练习状态,短跑选手周晓晓没加速,跟在颜未身边并肩而行,随便起了个话题:“你和江幼怡关系挺好啊,她那么不爱说话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
颜未偏头想了想,这个问题对现在的她而言太久远,具体怎么认识也说不清了,倒是有一件记忆深刻的事情,至今难忘。
高一没分文理,她和江幼怡凑巧同班,还是同一个宿舍,彼此维系着不冷不热的同学关系过了一个学期,对对方的了解也就到知晓姓名的程度。
但作为宿舍里成绩最好和最差的两个人,在其他同学眼里,她们势如水火。
高中学生最容易因性格不合产生偏见,江幼怡不合群,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也不会主动向谁表示友好,自然成了其他女生闲来无事的目标。
不知道是谁带头排挤江幼怡,午休趁着江幼怡回来晚一点,就把门反锁了不让她进去,恰好那天颜未也留在教室多做了几道题,回来就赶上江幼怡被挡在宿舍门外的一幕。
门内还隐约传来几声不加掩饰的嬉笑。
“我来吧。”颜未站在江幼怡身后,这也许是她们第一次说话。
“不用。”
江幼怡很酷,回答她的时候都没回头。
颜未眨了眨眼,她其实只是赶时间,并不是要帮忙,但是江幼怡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
然后,嘭一声巨响,颜未两隻耳朵有几秒失聪。
门开了,锁坏了,门内笑声消失,几个女生吓得发抖,居然下意识地让到两边。
江幼怡收回踹门那隻脚,抖落肩上的包,若无其事地走进去,把书包扔到自己的床上,然后进盥洗室梳洗。
她不说话,也没人敢开口,宿舍里落针可闻。
颜未站在门外,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快跃动。
这个女生,好嚣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刚才的动静吸引了不少学生上前围观,宿管阿姨很快赶到现场,拍着门板问:“你们的门锁是怎么回事?”
江幼怡关上盥洗室的玻璃门,没理会外面的动静,几个女生挤眉弄眼,互相推搡,看起来是想告状。
“刚才锁坏了,里外都打不开。”颜未放下书,捏造了江幼怡动粗的原因。
她说得从容淡定,不仅唬住了宿管阿姨,连宿舍里那几个女生都愣住了。
一个女生嘴唇动了动,试图把话带到江幼怡身上:“那个门是……”
颜未面不改色地打断她继续说:“可能是锁芯里卡了东西,关门的时候没注意,里面拧不动把手。”
宿管阿姨不疑有他,颜未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肯定不会说谎。
她检查了坏掉的门锁,估计得叫人来修,无奈教育这波性子急躁的高中学生:“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一定要先找老师,不要自己踹门。”
宿管阿姨走后,领头闹事的女同学气势汹汹地逼到面前兴师问罪:“颜未你什么意思?”
同宿舍几个女生也都朝这边望过来。
颜未认真整理自己的复习资料,迅速勾画重点,闻言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回答:“什么什么意思?”
女生一把抽走她的笔,随手扔进床边的垃圾桶:“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你想袒护谁?门怎么坏的你不清楚?瞎和什么稀泥?”
颜未终于仰起脸来,不躲不避地与她对视:“那你难道要我说,你们故意把我和江幼怡锁在门外不让我们进来?如果她不踹门,换我去叫老师,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你!”女生气得眼睛倒吊起来,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她们根本不知道颜未会和江幼怡一起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