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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糟糕的事态开始转变,颜廷樾夫妇暂时回了怡州,公司前两天向法院提交的诉讼申请也已备案,颜未伤势恢復良好已经出院,现在江幼怡也醒了。
局面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苏辞的心情也比较轻松愉快。
“太好了。”颜初走到苏辞身边,感叹道,“她们真是挺不容易的。”
人生在世,谁过得都不容易,只是相比于她们当初,两个小朋友都太稚嫩了。
她那时还能依靠苏辞,可颜未和江幼怡能靠的只有自己。
正因为经历过相似的苦难,才能对此时正在经受考验的小朋友们的心情感同身受,也才愿意不计回报,不论得失,希望她们都能过得更好。
两人并行回到病房,江妈妈坐在床边削苹果,颜未正写完一张试卷,在订正答案。
她的成绩能一直那么拔尖,无疑得益于她极其自律的学习习惯,除了前阵子受伤住院加上江幼怡连连出事打断了她的学习进度,颜初还没有看见她什么时候真正放纵过。
江幼怡刚醒,之前大量失血的后遗症还没退,身体机能在缓慢恢復,非常虚弱,一时半会儿养不好,暂时不能下地,就靠坐在床头看书。
书是颜未买给她的,她偏爱的推理杂志和短篇小说。
自从家里出事她就没再看过这些,颜未把她缺订的几册全搜罗来,堆在床头一大摞,她昏迷那几天,天天给她念。
其实颜未在病床边说话,她是有感觉的,虽然人还在昏迷,但意识有非常朦胧短暂的清醒时刻,只是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醒过来。
所以有时候,颜未在她身边和她小声聊天,念新闻,讲故事,甚至丧心病狂的给她讲数学题,她都有模糊的印象,尽管已经想不起来颜未具体给她讲了些什么。
手里这一页杂志已停留了十来分钟,具体内容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
她的视线悬浮在印刷字迹表面,每个字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不太能理解,脑子里空荡荡的,不想思考,也不想说话,隻不时侧开目光朝身旁看一眼。
认真学习的颜同学,把课本摊在她的病床边,手里拿着红笔,一个步骤一个步骤仔细订正。
她的左脸颊上,有一小块色泽稍深的疤。
病房门被人推开,江幼怡转开视线,朝来人露出笑脸:“颜姐姐,苏姐姐。”
颜未听见动静也回过头,向两位姐姐打了招呼。
“小江好些了吗?”颜初将从苏辞手里接过来的月饼放到床边桌子上,从里边掏出一个月饼递给江幼怡。
江幼怡微弯着眼角,接过月饼,回答她说:“已经好很多了。”
苏辞找了张凳子坐下,一隻手倚着床尾的栏杆,笑道:“过两天小江就出院,你们国庆节长假想好去哪儿玩么?”
离
国庆还有一周,那时江幼怡应该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即便不能远行,到附近郊区散散心也不错。
颜未近来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考虑这些,江幼怡和薛玉也没有想法,这话显而易见是说给颜初听的。
颜初心领神会,接过这个话题:“临川古镇你们去过没有?秋天到了呀,听说临川附近山上中了很多枫树,到秋天红得像火一样。”说着,她看向颜未,“未未,想不想去看看?”
颜未上辈子去过临川,高考结束,她和父母闹崩之后,她曾一个人背个登山包把阜都附近的旅游景点都逛了个遍,回来就插去文科班复读。
她去的时候是盛夏,枫叶没红,便没能见识漫山烧灼的红火。
颜未忽然想起来,临川附近山上有座古旧的寺庙,上辈子她上山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经意走进寺庙后山门,想着来都来了,就去拜了观音,许下不切实际的心愿。
“未未?”颜初发现颜未居然在出神,甩起胳膊怼了下颜未的肩,将她从恍惚的回忆中惊醒。
“啊,想去。”颜未说着,转头征询江幼怡的意见,“咱们一块儿去吧。”
去向菩萨还愿。
江幼怡的视线落在颜未脸上,好一会儿才说:“好啊。”
颜未笑起来,撕开月饼的包装袋,用小碟子盛着,拿刀细心地切成小块,再取牙签挑起一小块儿夹着咸蛋黄的月饼喂到江幼怡嘴边。
江幼怡视线和她对上,又不好意思地撇开,张嘴飞快在颜未递过来的月饼上咬出一个小小的月牙。
“哎呀。”颜初站得离她们近,被这一幕秀得手里的月饼都不香了,转头就跟苏辞撒娇,“苏姐姐,我也要喂的。”
苏辞瞅了眼若无其事的薛玉,没好气地把自己手里的月饼连着包装扔给颜初:“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自力更生。”
颜初这时也反应过来,做贼心虚,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她再想补救显然来不及了,好在薛玉没抬头,手里的刀也很稳,平平静静地削完整个苹果,皮儿都没断。
喂江幼怡吃了口月饼,颜未回头就看见这一幕,没忍住笑出声,一脸揶揄地瞅着她,好似在说:叫你浪,翻车了吧?
颜初接收到颜未的目光,回头瞪她,颜未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姐妹两个眼去眉来,眉来眼去,江幼怡忍着笑咳了声,颜未立即放弃这场战争,再挑起一块月饼喂给她。
颜初不忍直视,扶额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