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这让太子惶惶然不知所以。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皇阿玛如此不喜,为了?改变这个局面,他频频召见索额图,和他复盘监国的政令,再三确认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让太子更?加不解,一心想着在?康熙面前?更?好地表现,然而他表现地越好,康熙越冷淡。
这份冷板凳,太子一坐就坐到了?康熙三十六年。
正月,哈密回部擒获噶尔丹之子塞卜腾巴尔珠,献给?大清,康熙大悦,下诏二月亲征,仍如康熙三十五年那次一般,皇太子监国,大阿哥至八阿哥全部随康熙亲征。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云珠不是第一次送胤禛和胤祚上战场,该担心的还是担心,但总体?来看,还是熟练许多?。
更?何况,这次康熙在?前?头亲征的时候,宫中?热闹也不少,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均到了?成亲的年纪,康熙离开前?吩咐着,在?宫中?再开选秀,各个阿哥额娘们先选着,等他从准噶尔回来再最后拍板。
此外,这几个阿哥成亲之后,宫中?乾西五所地方就不够住了?,康熙早便吩咐着内务府和工部,给?除太子外的成亲的阿哥们修建府邸,但这些阿哥们都?被?康熙提溜去?了?前?线,府邸修建情?况,到底也得由他们额娘们操心着。
手头有事情?要做的时候,时间好似过得格外快。
在?宫务,选秀以及府邸的几重事情?之下,云珠感觉好像还没多?久,她?便收到了?大将军费扬古大败准噶尔,噶尔丹饮药自?尽,康熙回京的消息,此时,已是六月。
离开时的漫天冰雪早已融化,夏日的太阳炙烤着回京的队伍,然而太阳再热,也热不过他们心中?的火热。
此一役,彻底将野心勃勃的噶尔丹击败,升官发?财在?前?方等着出征将士们,就连胤禛,在?见到夹道?欢迎的百姓时,平日里冷静的脸上,也露出笑意。
更?别说胤祚了?,他早已知道?,这次回京之后,便要成亲。
少年人慕少艾,在?胤禛成亲的时候他就很好奇,很期盼自?己的亲事,洞房花烛夜,升官进爵时,是何等美事。
没等多?久,康熙回京之后,在?赏赐了?征战将士之后,便立时进行了?选秀的亲阅。
和内务府小选不同,这次选秀主要是为了?给?阿哥们选正福晋,能走到最后一步的,无一不是满族大姓的格格们,家世教养无一不是上乘,康熙阅过之后,给?胤祺定下他塔喇氏,胤祚定下富察家的格格,已经重新认回康熙一支的胤祐,定下那喇家的格格。
就连康熙自?己,也收了?一个瓜尔佳氏的格格入了?后宫。
这结果一出,前?朝后宫,都?喜气洋洋。就不说康熙后宫隔了?多?少年后,终于进了?一个满族大姓的格格,三个阿哥同年娶妻,声势也不会小了?去?,新晋和皇家成了?姻亲的人,更?是得意的走路带风。
云珠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又要准备瓜尔佳氏的入宫,又要盯着胤禛和胤祚的府邸进展,最重要的还要操持胤祚的婚事,真真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个人使,这真是痛并快乐着。
好在?,胤禛默不作声地接过了?修葺两人府邸的工作,这让云珠很是松了?口气。
整个宫中?,唯一没被?喜意感染的,唯有毓庆宫。
父子
回到宫中的康熙,又听了满耳朵的太子贤明之语,和康熙三十五年那?次不同,噶尔丹已?经饮药自尽,三藩、台湾、准噶尔,康熙的这三个心腹大患已?经解决,再发生严重到需要他亲征的事情基本没有,康熙无需再顾虑着朝堂的稳定,太子的心情,听了满朝重臣对太子的交口称赞后?,又没有了外部掣肘,康熙心中的猛兽,终于脱笼而出。
对太子的忌惮达到顶底的康熙,对于太子再也不事事关心,时时询问,反而对他格外的冷淡,随着康熙出征的阿哥们,从?前线回京后?,康熙大手一挥,令已?经成婚的阿哥全部上朝听政,并给了每个人差事,就?连腿脚不便,刚认回来的胤祐,都不例外,唯有皇太子,监国的权利被?康熙收回后?,在朝堂上简直就成了背景板,被?康熙冷遇。
这份冷待,较之康熙三十五年更加明显,胤礽在面见康熙时,抬眼间偶尔能从?康熙的眼间见到一闪而逝的冷芒,这让胤礽惶恐不已?。
皇太子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惊惶,招来太傅询问,然?而太子的太傅们,都是当世大儒,和他说的全是君臣父子一套,甚至对于太子竟然对康熙有着疑虑一事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劝谏。
“退下吧。”胤礽挥退了太傅们,也知道这段对话?必然?会传到康熙耳朵中,他倾颓在宽大的椅子上?,挣扎许久,终于命人出宫,去赫舍里家将索额图召进宫中。
毓庆宫离乾清宫很近,太子几乎是住在康熙眼皮子底下,每日的一言一行都有专人报给康熙,太子召见索额图一事,自然?也传到了康熙耳中。
“万岁爷?”梁九功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提心吊胆的问着。
“哼,就?让索额图进宫,看看朕的好儿子,好臣子要说些什么。”康熙意?味不明的冷哼着。
有了康熙的点头,索额图畅通无阻的入了毓庆宫。
“舅父,你终于来了。”皇太子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几步迎了上?去,眼珠子亮的吓人。
“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索额图躬身,先给皇太子行过礼,随后?才望着胡子拉碴的胤礽,担心不已?:“太子殿下,可是发生何事?若太子不弃,老臣愿意?为您参详。”
作为赫舍里家的人,索额图和太子天然?便是利益共同体,虽然?因为康熙的不喜,索额图在朝堂上?已?经逐渐边缘,但?对于胤礽,他是全心全意?地?想着他好,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继位,赫舍里家很快就?能翻身。
“舅父,我找你正是为了此?事。”胤礽在信任的舅父面前,将在外人面前勉力维持的体面镇定都撕掉,和他仔仔细细地?描述起这些时日,康熙对他的冷待。
索额图已?经被?边缘许久,天家父子间隐秘的冲突他无从?窥视,听着胤礽将桩桩件件的事情道出,索额图的心也越来越凉。
和胤礽对着康熙还有对父亲的仰慕不同,作为旁观者,索额图清晰地?看到了康熙深深的忌惮,不由长叹出声,到底还是少了额娘在宫中斡旋,虽然?皇权面前,赫舍里皇后?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最少能有个人时不时的说上?几句太子的好话?,让太子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寻找破局之法。
听了索额图的叹气,太子更加慌乱:“舅父,皇阿玛到底是为什么?”
索额图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见宫人全部被?挥退,偌大的殿中仅他和太子两人,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索额图自不能欺瞒于太子,他凑近太子的耳朵,微不可闻的说了:“子强父弱,心中忌惮”几字。
太子倒退几步,跌入宽大的椅子之中,神色颓然?。
索额图的话?,将他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揭开,对他而言,康熙还是那?个在他生病时彻夜不眠守着的皇阿玛,还是那?个将最好的东西给他,唯恐他吃了亏的皇阿玛,还是那?个会带着他出游,手把手教他治国理政的皇阿玛。
胤礽一直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学习满文汉话?,文治武功,在朝堂上?对大臣礼贤下士,在后?宫中对皇太后?孝顺有加,他尽力将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