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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这章吓人】鲜记叉烧包最闻名

入冬后的香江,即便白日里很燥热,入夜也会变得寒凉。

如果下一场雨,气温更会骤降许多度。

方阎王飞离香江当天下午,香江也成了伦敦,阴雨霾霾不见朗日。

油麻地不过一公里的距离上便有十几条街区,不大的一片区域密密匝匝建造着无数楼宇邨屋,抬头只见高楼大厦横平竖直的边界切割出的一小方天空。如今被乌云大雨笼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甚。

人们只好仅埋头匆匆走自己的路,奔赴目的地,不去抬头,不去关注自己所处的方寸是否过于狭窄。

熟客揣着期待路过鲜记冰室,想尝一笼热腾腾的叉烧包,在这阴雨天里混个热肚热胃。哪知今日鲜记休息一日进货修整,只好悻悻然北转,走着走着便去到易记,麻婆豆腐也无,倒可以来一份砂锅羊肉面,热气腾腾同样驱寒暖胃,食得过瘾。

熟客与易家栋聊得很热络了,便也不忌讳,提起鲜记都有话讲。

易老板并不贬低同行,虽然自觉鲜记其他菜品做得不如自己,但对鲜记的叉烧包却很是赞许。

他曾经去过鲜记探店,窥见鲜记后厨,单是做叉烧的器具锅灶等就很是不凡,显然老板是在这一味上下了狠功夫的。

熟客也抱持同样观点,甚至跟易家栋约了改日一道去鲜记尝叉烧包。

……

夜幕降临,本就因为阴雨而黯淡的天色彻底如墨般黑沉。

霓虹依次点亮,在天穹暗幕上投出一层彩光,也在柏油路上的积水中投影出倒立的五彩灯群。天地间层层叠叠尽是曲管招牌的耀目灯光,交错编织出迷幻世界般光怪陆离的空间。

但繁盛如斯的香江,也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贴着歇业一天告示的鲜记冰室内暗洞洞未亮灯,街道上的光能照亮它前堂厅,却照不见后厨和铺面相连的两间卧房与一方天井小院。

堂厅里椅子全部倒摆在方桌上,整洁如每日闭店收工后模样。

店老板大脚强和老婆都是勤快又爱干净的人,家里无论是人多杂乱的前堂还是最容易沾染油污的后厨,都整洁如新,这全仰赖两人每天起早贪黑的打理。早起是为筹备这一天的营生,贪黑是为清理掉这一日积的油垢尘污。365天日日如此,才造就了这间号称全香江最干净的冰室。

除去‘干净’二字特色外,最被人称道的当然还是鲜记的叉烧包。

叉烧要用半肥瘦肉最佳,这样明火烧烤后才多汁鲜美而不会过干过柴。

烤之前更是要提前用生抽、蒜蓉、麦芽糖、南乳、五香粉和酒等提前腌制入味,烤时还要在猪肉外涂抹饴糖,这样才能封住肉汁和油脂,又使甜味烤熏入肉,最终烤成外皮焦酥、内里多汁鲜软的顶级叉烧。

之后将叉烧切成小粒,加入最为鲜美提味的蚝油等调料熬制的芡汁,搅拌成馅。

用上等北方面粉,熟练的手法将面团揉压至软硬适中,发酵到位后捏成雀笼型。

蒸熟后叉烧包顶部捏褶处会自然裂开,变成一种像装了馅的开花馒头一样的点心,这就是叉烧包了。

大脚强夫妇最匠心制作的便是一蒸笼一蒸笼的叉烧包,保证每个都在水准之上,包包令客人满意。

这些叉烧包是中年夫妇全身心劳作的投影,也是帮助他们积累财富过上好日子的密宝。原本夫妇俩只想着将自己做叉烧包几十年积累的经验、书写的秘籍食谱传给独生女,奈何女儿学习成绩太好,未来并不想继承这家冰室,夫妻俩这才动了收徒心思。

千挑万选终于找中一位聪明又忠厚的青年,认真好学,天赋惊人,又勤恳能干,实在是个好人选。

今天鲜记冰室里虽然没有往日利落劳作的老板夫妇身影,黑暗中却还有他们招的好学徒黄祥杰在忙碌。

即便是黑暗的环境,但毕竟是在这里劳作近1年的人,闭着眼也不会撞到桌。

黄祥杰跪伏在地,擦拭着溅落四处的暗色液体。擦试过,投洗干净抹布后再重新擦拭,如此往复,直到将厨房擦拭如新,不负‘最干净冰室’的名头。

他站起身,正对上面前超大超长案板上摆着的骨肉。

在来鲜记学徒前,他就是猪肉档帮忙的一把开肉好手。猪肉要如何分,猪骨要如何拆,哪一块儿肉硬,哪一块儿肉肥,如数家珍。

面前这些肉块儿、排骨和内脏被他专业拆摆,哪里最适合爆炒,哪里最适合做叉烧,都分得明明白白。

他丢开抹布,伸手擦摸过这些肉块肉条。

暗洞洞的厨房忽然发出竭力压抑的呜呜声,在此刻的静室中显得凄婉又诡异。

黄祥杰像忽然想起什么般转身,摸过案板上一把剁骨刀,他转身慢步走向转角洗菜台。

被高楼层层遮挡仍隐约倾泄下来的模糊光晕,无法照清室内情景,却勾勒出男人朦胧如黑雾般的身形。

他面墙站立,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刀,低着头仿佛在打量什么。

好半晌仍一动不动,黑雾般的身影又像是迷路的厉鬼,被一面墙挡住去路,正毫无意义的面壁。

也许下一瞬他便会穿墙而走……偏偏没有。

方才呜呜的声音在他靠近洗手台时戛然而止,几分钟后似乎终于再忍耐不住,恐惧和崩溃情绪山洪般爆发,含糊却竭力地呜咽愈演愈烈。

黄祥杰忽然蹲身,对上呜咽声的源头。

靠坐在洗手台下的年轻女人,手脚被绑,嘴巴用脏抹布塞紧,长发纷乱,面上涕泪横流,十分狼狈。

见黄祥杰蹲在面前,她吓得转头闭眼,头撞在洗手台下的柜门上,发出砰一声响。

这响动似乎惹怒了男人,他右手握着菜刀晃了晃,终于忍住,只伸左拳在她面上胡乱捶打,又抓着她头发将她后脑狠撞至橱柜,直至女人鼻血狂流,嘴角、眼尾尽是伤口、意识模糊才罢休。

站起身,他又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提着剁刀回到剁台前。

从排酸池中捞摸了一把,提起一条大腿,锋利切肉刀隔开关节,以剁刀相佐,很快便拆分骨肉,分过大腿肉后又转至小腿肉——

朦胧光影微闪,照明这条小腿下方不是猪蹄,而是一只属于人类的脚。

略肥的瘦肉要做叉烧,其他肉却可剁碎做饺子馅儿……

“咚!咚!咚……”

每当菜刀剁在砧板上发出一声‘咚’,歪瘫在洗菜池边地上的女人便抽颤一下。

许久后,女人身下渗出液体,厨房中的血腥气和油脂味中便若隐若现掺杂了股骚味……

徐少威床下的积案失物

同一个雨夜,徐少威坐叮当车回到红磡靠近土瓜湾的一个尚算舒适的社区中。

戴名表的后生仔原来并未住豪宅,越过水洼跳上砖台,沿着房檐下快步走进高层住户楼栋。

抖落风衣上的雨滴,伸手拨了拨潮湿的短发,与看更老汉点头示意后,徐少威走进电梯。

按电梯时,他总是曲起手指以指节击触楼层和关门键。

这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隐藏自己痕迹的习惯。

开锁进门,他在门口立了一会儿,眼神迅速适应黑暗后,快速扫射过房间,既确认屋内无他人,也确认无人跟踪在身后。

这才反手锁门,啪一声打开灯,低头踢掉鞋子。

去衣柜取换洗衣物时,看到挂在里面的一套制服。

现如今他已不需要再穿制服,苦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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