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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同门,当真忍心兵戎相见吗?!”
“生擒妖女!”
“生擒妖女!”
谢玄知的话短暂地给局面带来了转机,然而收效渐微。
魔教有备而来,为这场大战不知筹谋了多久。而正道仓皇应战不说,“六绝”中祝无婳和谢玄知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比拚,均未恢復到全盛状态,谢玄知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唐岳在先前和谢玄知的比试中也受了轻伤;自在山庄诸葛玄因为诸葛鸿受伤,实力大打折扣;唯有楚庄主和宗掌门两个完整的战力。
而魔教护法副使到齐,加上八位坛主,还有武功叵测的圣女。
当真屋漏偏逢连夜雨。
祝葳蕤和诸葛珏背抵着背,不断击退来犯的魔教。
祝葳蕤几乎将鞭子舞得只剩一道残影,她还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生死之战。
她在山中长大,见惯了鸟兽虫鱼,朝生暮死,不长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怕字,然而此刻手臂传来酸麻的感觉,她的招式也不再如之前凌厉,她忽然问道:“诸葛姐姐,我会死吗?”
“不会。”诸葛珏坚定道,一剑刺中敌人前心,鲜血已经染红她青色的裙琚。
“你方才说有话想对我说,现在就说罢,我怕我活不到明日。”
“那你就努力活到明日!”
诸葛珏大喝一声,一剑推出,使出十成的内力,竟逼得面前教众纷纷后退。
“我绝不会让你死。”诸葛珏半边脸都是血,透过血色后的眼神温柔。
祝葳蕤一怔,旋即瞳孔骤缩:“小心!”扬鞭挥去。
诸葛珏侧身让开,一声破空的炸响,鞭身正中偷袭的敌人。这一鞭用尽了祝葳蕤的全力,这名魔教弟子当场毙命,胸前凹陷一片,五脏六腑碎裂而亡。
围攻她们的魔教众心生胆寒,手持兵刃一时不敢近前。
段冼墨手持双刀,左突右砍,衝在最前面。
唐岳的几个徒弟护在她左右,焦急劝道:“师娘,师父让我们保护你,你到我们身后来!”
段冼墨冷冷吐出一个“滚”字,一刀砍翻面前的魔教弟子,鲜血狂飙。
她是平南段家的次女,段家虽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却也有匡扶正义的侠名。她练了这么多年的刀,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只是不知何时她身边没了声音。
“唐晁,你去……”
唐晁没有应。
段冼墨回头看到唐晁满身是血,半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剑下还穿透了一个魔教弟子的身体,可他的心口也被一把刀一穿而过。
段冼墨忽然记起唐晁刚进山庄那年,他是师兄弟里最乖的,生了一双笑眼,最讨师父师娘的欢心。
再过一年,唐岳就该给他加冠了。
他刚十九,还没来得及取表字。
段冼墨眼眶通红,双刀奋力向前砍去,脚下却踉跄一扑。
后背传来剧痛,段冼墨背身出刀,刺中偷袭的魔教,抽刀,鲜血浇在她背上,分不清谁的血。
“阿墨!”唐岳从缠斗中回头,瞋目裂眦。
“不要过来!”段冼墨挥刀成风,将周围的魔教众逼得退了一退。
然而魔教瞧出她力竭,更多的人涌了上来。
“阿墨!”拚着后心受敌的风险,唐岳毫不犹豫回身来救。
一道长鞭破空而来,卷起段冼墨面前教众的兵刃,狠掷回去,登时清了一片魔教弟子。
长鞭尽头出现祝葳蕤的脸。
诸葛珏道:“唐庄主,尊夫人这里有我们,你放心对敌!”
唐岳目露感激,来不及道谢,转身又与一身红衣的飞花坛坛主斗在一起。
两方相斗,互有伤亡。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三人或多或少受了伤,所处的包围圈也渐渐缩小。
诸葛玄与圣女交上手,便知她胜过自己。且圣女久不在中原,招式诡异,他好不容易断了对方的绸带,却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剑法亦不在谢玄知之下。
她脚踝的银铃在交战中叮当作响,诸葛玄还要分心抵御铃声,顾此失彼,不多时身上便多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变成一个血人。
圣女秀眉微蹙。
此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这么多伤口,不及时处理,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诸葛玄也不想,但其他能与圣女一战的人都被缠住,只剩下他了。
舍他其谁?
诸葛玄惨然一笑。
他剑势陡转,接连刺出七剑,犹如七点寒星,将圣女笼罩其中。
他这是拚死也要伤她。
圣女不想手上染血,叫道:“右护法。”
她抽身后退,在人潮中拚杀的右护法闻令赶来,上百斤的双锏重重砸在诸葛玄后背,诸葛玄一口鲜血喷出,重重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圣女低头看自己被划开的衣袖,血慢慢渗出来。
侍女垂眸上前给她包扎。
圣女环顾身周战况,“六绝”已折损一人,龙飞星不敌楚庄主,已被伤了一臂,好在有另一位坛主前去相助。
宗掌门、唐岳,与四位坛主不分胜负,各有损伤。
谢玄知不愧为江湖前三,两名坛主根本封不住他。
圣女下令道:“右护法,去攻谢玄知。”
右护法应是。
她看到左护法在人群里,并没有对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个黄衫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