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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裴玉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源源不断的体温传到陆如琢身上,暖和得让她鼻头髮酸。
裴玉抬了一下胳膊,想调整到女人更舒服的姿势,却蓦地僵住。
颈间被泪水打湿。
陆如琢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梦里花落,她与知己好友在桃树下把酒言欢,醉笑三万场。
裴玉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湿润,在床头守了她一夜。
翌日早,陆如琢还未醒,裴玉推开房门,看见中庭站着一名锦衣卫。
陆如琢手下的人她认不全,但此人她倒识得,是玄秣身边的人,姓钱。
这名总旗行礼道:“裴大人。”
裴玉颔首,问道:“有甚么事吗?”
钱总旗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道:“属下从李知府处截获书信一封,正要呈给都督。呃……”
谁知道天色大亮,陆如琢还没醒。
裴玉伸手道:“给我罢。都督醒了我替你转交。”
钱总旗犹豫了一下,便递给了她。
“有劳裴大人,属下告退。”
临走前他再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眼神里闪过一丝思索。
“站住。”裴玉忽然叫住他,神色和语气都很淡。
钱总旗转过来,俯身道:“裴大人还有甚么吩咐?”
“你方才看了眼房门,在想甚么?”
“……”钱总旗面露尴尬。
“肖想都督?”
钱总旗猝然抬眼,旋即扑通跪下,头砸在地面不起。
“属下不敢!”
“不敢?”裴玉的靴子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道,“那你就如实招来。”
“是、是,属下、属下……”
“抬起头回话。”
钱总旗抬起脸,视死如归道:“属下来之前,几位同僚想知道都督与裴大人的最新进展,交代属下多观察一番。”
裴玉一怔。
“甚么进展?”
钱总旗一个大男人忍不住红了脸,咳嗽了一声,道:“还不就是都督一直在追求裴大人,我们想看都督有没有抱得那个美人……咳,”他再次伏身道,“属下知罪。”
裴玉面色精彩。
上方很久没有传来声音,钱总旗刚松下半口气,心臟接着一紧。
“哪几位同僚?”
“……”
这要他如何说,大家都想知道。
钱总旗掂量了一下,报了几位皮厚的同僚的名字。
“很好。”裴玉冷道,“下去领二十军棍。”
“是!”
钱总旗高高兴兴地退下了,去叫他的同僚一起受罚。
……
陆如琢睡得深了,连屋外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
裴玉去打了热水来洗漱,跪坐在榻旁凝视陆如琢的脸,看得久了,忍不住俯身偷香。
沉匿许久的丁香忽然有了回应。
裴玉后颈一沉,陆如琢的手臂环了上来,凤目微阖,嗓音带着醒后的慵懒,问道:“你作甚?”
裴玉被抓个正着,干脆加深了这个吻。
陆如琢被压在枕头上,墨色长发散开,衬着雪色皮肤,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殊丽。
她扬起修长的雪颈,好像突然对这个名字生疏了似的断断续续。
“裴玉……裴玉……”指节抓在年轻女子的绯色官袍上,不知是想拉近还是远离,放松又收紧。
裴玉抱紧了她,脸颊埋在她颈间不动,深深地嗅了一口,喃喃道。
“你好香。”
陆如琢平复着凌乱的呼吸,手指彻底松开,面容似乎笼上了一层阴郁。
“放开。”
裴玉自她身前抬起头,清澈的眼神透出熟悉的迷茫。
开了窍,但没有完全开。
陆如琢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梳洗更衣。”
裴玉连忙爬起来,试了试热水已经凉了,道:“我去给你打水。”飞快地离开了。
陆如琢坐在床沿,双脚踩进靴子里,膝盖并得紧了些,暂时没站起来。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和裴玉分房睡的可能性。
比起独守空房还是面对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更折磨。
伺候完陆如琢更衣,裴玉把桌上的信拿过来,道:“这是拦截的李知府的书信,今日晨送来的。”
陆如琢直接拆开火漆,裴玉忍不住出声哎了一下,陆如琢看了她一眼,裴玉把嘴闭上。
陆如琢道:“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既能拆,自有后招。”
裴玉称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陆如琢好像不痛快,故意找她的麻烦。
陆如琢将信取出来,抖开来看,不出所料就是写的李知府发现陆如琢和裴玉举止出格,不伦云云,希望对大人有用。
裴玉问:“他上峰是谁?这上面也没写收信人。”
陆如琢斜睨她道:“他一招暗棋,这么直接写出来,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裴玉再次默默闭嘴。
陆如琢指尖落在信件末尾的一个符号上,裴玉自然也看见了,她还没来得及问,也不打算问了。
陆如琢道:“你怎么不说话?”
裴玉道:“我不认识这个标记。”
陆如琢道:“不认识为什么不问我?”
裴玉:“……”
——她打小就这脾气,很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