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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队成员欢笑着趴到地上,以示臣服于族长的勇武。
姗姗接过吊坠,宝珠在手中发出温热的光芒。
月光下,她与承羽同时转身,四目相对。
承羽脸上渐好的烫伤清晰可辨,那是——为了救【我】才留下的伤口。
柔软的情绪将疑惑暂时驱逐,她一步步走向承羽,看着承羽弯下腰,向巫单膝跪地。
【如果是婚礼,那该多好。】
姗姗屏蔽荡漾的悸动,让吊坠稳稳挂上承羽的脖颈。
口中溢出的声音仿佛从悠远的天空传来,祝福的字句流畅动听,姗姗能感觉到嘴唇在动,却好像在倾听别人诉说:“承羽,你将带领羽族走向繁荣……”
【天地为你祝福,承羽。】
一道奇异的思绪飘过,另一段祝福慢慢盖过昨天背好的结尾。
“天地为你祝福,承羽……河川不没,风雪不侵,火焰…”
刚说完两个词,姗姗隻感到一阵心悸。
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将她紧紧包裹,比连续奔跑、飞翔、透支身体更甚!
仿佛千丝万缕从体内抽出,涌向天空——
承羽立时站起,用双臂稳稳撑住摇摇欲坠的巫。
大家霎时围了过来,爆发出一阵嘈杂。
“巫没事吧?”
“脸色好差啊…不会生病了吧?”
“肯定是昨天落了水…”
“呸呸呸,你们两个少说点!”
“姗姗,姗姗?我们回去休息。”
“不…继续,仪式继续。”姗姗挣扎着站稳,脑袋空空的,嘴唇自动溢出昨天背熟的话。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承羽不容分说地抱起她,转身走向小木屋。
但她执拗地抓住了承羽的领子:“还有宴会…”
那双结实的手臂顿了顿,最终还是尊重了姗姗的意志,将她轻轻抱到座位上。
……
筵席上,蝶羽皱眉思考:刚刚的祝词有几句和说好的不太一样。
旋即释然地叹息:不一样就不一样吧,反正新巫也和过去的巫很不一样。
姗姗勉力抬起手,啪嗒,筷子一左一右掉在桌上。
承羽不动声色地捡起筷子放到一边,她舀起一杓汤,吹了吹,送到姗姗唇边。
唇动了动,缓缓张开,咽下送来的食物。
周围的人都在笑,他们在享用精心製作的食物。这些美食中蕴含了巫的智慧与族长的功劳。
承羽为姗姗挡住担忧的视线,将她拥入怀中。
“姗姗?累了吗。早点回去?”一定是累了吧。承羽抱紧怀里虚弱的少女:这一天都在奔波,下午还为她刺了图腾,肯定累坏了。闲主夫
姗姗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行…要等宴会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怎么能功亏一篑。
“宴会不重要。”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让大家安心,很重要。”
承羽用肩膀撑住姗姗:“那先歇一歇。”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偶尔张开嘴,咽下软软的食物。
欢乐的宴会逐渐结束,采集队的人留下打扫会场。
有人站起来想提议歌舞,被鸠按了回去。
羽族头饰早些年就继承过了,正好省了一个环节,可以早点回家。
承羽轻轻抱起姗姗,向小木屋走去。
“承羽……”
她立刻停下脚步:“不舒服?”
“去、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顿了一下,怀中的少女声音越来越低:“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回家?”
“不…要开阔点,喘不过气…”
承羽奔跑起来,仿佛隻多了几次呼吸,姗姗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河水清新的气息与月色搅拌到一起,衝刷着胸口的堵塞。
姗姗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她有好多好多话想问,可是这些话,归根结底其实都是一个问题。
“承羽,你喜欢我吗?”
不是这句。
“喜欢。”
她听到了想要的、肯定的、早就确信的回答。可是问题,并不是这句。
【你有多喜欢我?】
这样问肯定问不出想要的答案,她其实知道承羽很喜欢她——真的很喜欢,就像她喜欢承羽一样,愿意付出生命。
每次遇到危险,承羽最担忧的人都是她。既然如此,应该满足了吧?
可——不是啊,不是这种喜欢,她想问的问题是…
“承羽…”
姗姗轻轻推了推承羽,从怀中翻出来,站到河岸上。晚风吹起鬓边的散发,羽翼随风浮动,仿佛随时会飘散一般:“你…怎么看待我呢?我对于承羽来说,是什么呢。是朋友还是…谁。”
【我想知道,你的喜欢,是怎样的喜欢。】
她能感受到苍青色眼瞳中无时不在的关怀,可是…感受不到任何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