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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冒失,而且强词夺理——这样的表演,恰恰能够排除嫌疑。
他极力控制着每个细微的表情,连傲慢都化作谎言的敷料。
一股压力如同气旋般压下来,承羽正怒火中烧,她果然很厌恶轻浮的家伙…不过,应该相信了吧?
太阳王用余光仔细观察,承羽的怒火并没有爆裂,他赌对了。
不过,仅仅相信是不够的。
一种情愫一直酝酿在心底,疯狂蔓延。
想快一点,更快一点,这个扭曲的世界扭曲了他们的感官,天知道外面过了多久。
哪怕在温泉中赤忱相对,如此触手可及的距离,他都没能逾越。
“承羽。”
“”承羽扭过头,嘴唇紧抿。
“我以前,和你母亲一起猎杀过巨兽,这件事我记得和你说过。”
“…对。”
“她就死在那一天。”
“什么?!”
看着承羽震惊的表情,太阳王闭上眼:“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真相拥有谎言无可比拟的重量。
他没有说谎,【承羽】确实为他而死。
为什么呢?
——他也不明白啊。
棕红色的身影就这样消散在他眼前,坚定而决绝。
承羽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击,只要稍微让开一点,献祭掉一个被吓傻的年轻人。
他的确是那次战斗的协力者,他无数次复盘过那一天的举动。
他帮到承羽了,可却在最该使力的地方狠狠拖了后腿——被岚鸣巨兽卷起的山岚所震慑,像傻子一样等待死亡。
【喂,承羽,现在的我够强了吧?】
【不知道。】
【不知道?!】
【战斗时,你会感到害怕吗?】
【我怎么知…怎么会害怕!】
【好,那就出发吧,不能拖延了。】
数年之后的重逢,本以为是缘分的再续,却变为生死两隔。
假如那天跟随承羽的是其他人,她还会死吗?
如果那个人也和他一样害怕,她还会救吗?
会救一个——算不上熟识的、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年轻人吗?
…会的。
她一定会救那个人,与巨兽同归于尽。
那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选择,明明承羽才是更优秀、更应该活下来的人。
“所以,是你送回了母亲的遗体。”
承羽的声音拽回了太阳王的意识,他麻木地点点头:“是,我送回了她的羽饰。”
“谢谢。”
“……”
太阳王抬起眼,看向那双真诚的眼睛。
他原本想用一段真相拉近自己与承羽的距离。可现在,他却无法抑製地下坠,坠入过往的回忆。
是因为血色空间太扭曲了吗,完全剥夺了猎杀以外的享乐?
也许他的精神正在逐渐损毁,全靠名为承羽的蛛丝牵挂着。
“承羽。”他向着模糊的光芒张开双臂。
“?”承羽站在温泉中,完全无法理解太阳王的举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被感激的心理钉在原地:是面前这个人协助母亲猎杀了巨兽,并带着母亲的遗体与头饰回到羽族。
太阳王曾是一位渴望救世的勇士啊。
那双手臂轻缓地拥住她的肩膀。
承羽犹豫片刻,拍拍他的脊背:他是在回忆母亲吗?这样悲伤…他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在猩红世界中拚命挣扎时,太阳王总会爽朗大笑,果断斩杀每一隻怪物。原来这样的人也有伤情的一面。
她想安慰他,告诉他:母亲是真正的强者,一定不曾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拥抱是人类最原始的好意。强烈的情感在温泉中释放,太阳王沉溺在怀中炽热的身体里。
这次,他总算逾越那层屏障,来到承羽面前。
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在剧烈颤动。他曾以为自己更偏爱娇小的少女,此刻却迷醉在结实的臂弯中,每一丝肌理都让人着迷。
他比承羽略高一点,不用低头或是仰望,壮丽的苍蓝色正在眼前盛放。
那双眼明澈自信,不曾被猩红的世界污染分毫,里面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还有点点滴滴的感激,然而——
他看不到其他感情,看不到那种…想到【姗姗】时的笑容。
承羽和总是微笑的他不一样,很少笑。
【承羽】也是,一路上从未绽放笑容,严肃而平静。
也许是耽搁了太久,承羽已经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温泉边的血红花朵。
他忽然觉得,比起漫长的未来,更想看到激烈的情绪。想看承羽彻底动情的模样。
想…吻她。
可以吗?
如果问出口,一定会被拒绝。理智逐渐回归,劝说他从长计议。
可是燃烧的感情根本容不得从长计议!
是,说出口一定会被拒绝,、强行索吻一定会被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