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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
下了这么久,不管大雨何时结束,存活下来的人都得面对泡汤的田野,在太阳把水彻底蒸干前,不论是动物还是野果,都很难填饱肚子。
“别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这样也好…
姗姗心情复杂地拥住承羽:“这场雨确实诡异,我去找祭司商量对策,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我也别担心啊。”
“好。”
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咚、咚、咚…
承羽的心臟有力地跳动着,姗姗渐渐松开手,滑入温暖的怀抱中。
想在更近的地方倾听她的心跳……
承羽的手忽然划过她的脸颊,落在脖颈上。她低下头,苍青色的眼中满是眷恋。
仿佛看着此生最珍视的宝物,而这一切随时可能消散。
姗姗的唇瓣动了动,疑问被吻攫取。
“姗姗。”低音域的喉音在耳背上震动:“我可以控制了。”
“什么?”
“力量。”指尖划过,纤维织就的绊带轻轻剥离,没有分毫断裂。这双手骨节分明,拥与身材匹配的强度。它能在血地中精准地碎开扭曲的藤蔓,也能让轻柔的花朵绽放。
姗姗晕乎乎地抬起头,双脚随后离开地面,上半身嵌入柔软的床榻。
她终于体会到压倒性的力量,那是…这个世界最温柔的禁锢。
不一样的道路
“唔…”
姗姗嘤咛一声睁开眼, 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愣了好久。
雨还没停啊。
“承…”手指轻轻按在枕头上,只有左侧残留着温度。也对,她昨天说了要出门的。
只是…有必要这么早吗?
她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雨丝还是那样绵密, 根本看不到尽头。
【承羽真的是去狩猎吗?】
疑问一闪而过, 随即苦笑:算了, 初夏也没去查看水文, 而她…也有别的目的。不管承羽想出去做点什么,都不会比她更过分吧?
姗姗苦涩地翻下床,“嘶——”脚一压到鞋子,身上的酸疼瞬间爆发开来。
果然不该高估自己的承受力!
【力量】确实控制得很好,然而、然而根本没考虑到体质基础呀!不过她自己也完全陷在强烈的感情里, 根本脱不开甜蜜的纠葛。
“呼…”姗姗倒吸一口凉气, 衝着窗口小声呼唤:“初夏、初夏你在吗?”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初夏会在今天回来,实行一项秘密的任务。
没有人回答,她不得不提高声音:“初夏?”
“大巫?您醒了?”窗口探出一对猫耳朵:“嗨!可算醒啦, 我等了好久!昨天忍不住先睡了!”
“昨天?我睡了多久?”姗姗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整天?反正我昨天早上过来,您睡得可死了!”初夏扶着窗棱跳了进来:“您还要去祭司那吗?”
一整天?!可恶!耽误多少事啊!
“去,立刻去。”姗姗忍住身上的不适, 走到柜子面前拉开最底下一层, 双手捧出一隻金属打造的盒子。
这隻盒子没有用便于装饰的木料, 反而用了能找到的最坚硬的金属,剖面几乎是笔直的,没有任何精美可言。
她小心地捧着这隻严丝合缝的金属盒, 仿佛捧着一隻易碎的花瓶。
“走吧,初夏。”
“是, 大巫!”
……
车厢打开,姗姗顶着大雨踏到地上,一把伞迅速撑了过来。
她抬起头,举伞的人不是初夏,而是祭司。
一股诡异的、有些想笑的情绪涌上心头,却在想到自己怀中的金属盒子时沉寂下去。
啊…难怪,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祭司没有质疑,只要他想,一切事务都能做得很妥帖。
他就这样撑着伞将姗姗送入正屋,连九石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没有近前。
门是半掩着的,在穿透门扉的时候,姗姗依然在犹豫要不要将东西给他。
他们两人的三观就像两条背道而驰的平行线,永远没有并轨的一天。想到这里,脚步也停了下来。
她半个身体堵在门前,久久未动,祭司举着伞站在雨里,安静等待。
随后,礼貌地打破沉默:“您可是来看地道的进度?”
姗姗从怔愣中脱离,她缓慢理解到对方的意思:他明知道有某种重要的、想要的东西可能到手。却依然能保持冷静,甚至主动给她一条退缩的选择。
即便这是以退为进,她依然有些感动。
假如他们相识的时代不是原始世界,而是更接近现代的时候,一切都会不同吧。她不能因为这个人的亲切体贴就替那些死去的奴隶原谅他,但却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中,也许他这样的人更可能成为普通人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