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我是你的相公,你应该要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
虞意于睡梦中呓语出声:“嗯,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薛沉景眸中微亮,兴致勃勃地问系统:“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百分之六。”
薛沉景眼里的欣喜消失,神色又变得阴沉,垂下眼死死盯着沉睡中的人。
——不对,你喜欢得还不够,百分之六算什么喜欢,你要百分百地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
虞意脑海里发胀,不舒服地哼出声,薛沉景依然没放开她,那双乌黑的眼瞳里,银白色的竖直瞳孔越张越大,几乎占据半个眼瞳,内里伸出的无形细丝仿佛飘飞的菌丝,贴附在虞意脸上。
薛沉景指腹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她滑腻的脸颊,在油灯昏黄的光晕下,空气中蠕动的触手都拥挤在他们身周,腕足缠绕上虞意的手腕,腰肢,脖颈。
一条触手圆润的末梢抵在她唇下,感受着她呓语时,吐出的温热呼吸,在她下唇上轻蹭。
——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你还可以更喜欢我,再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嗯,好,喜欢喜欢你……”虞意低喃。
薛沉景再次问道:“好感度。”
系统无语,每晚都这样,每晚都这样!宿主不厌其烦,它都回答得有些累了。系统实在无奈,依然如实回道:“百分之六。”
薛沉景胸腔起伏,重重吸了一口气。那一刻,满屋的触手暴怒地膨胀开,将小木屋挤得从内爆开,四面的木墙和房顶崩裂飞出,在细雨里化成雾气。
雨丝直接打落下来,在那一团庞大的触手上溅起清晰的水花轮廓。
虞意在触手环绕下,没有一丝雨水落到身上。她脑海里的声音不间断地响着,恳求着她。
——喜欢我好么?再多喜欢我一点,求求你再多喜欢我一点求求你求求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静谧的山谷内,鹤师兄毫无所觉地单脚立在温泉水中,细长的脖颈扭转到身后,插进翅膀里沉睡。
山谷内的雨丝忽然变得奇怪,细雨在半空震颤,仿佛正处于极强的声浪冲击下,但细细去听,却又听不到任何声响。
虞意嘴唇动了动,终于承受不住,吐出几不可闻的低喃,“疼……”
系统惊慌失措,尖叫道:“主人,主人,快住手,女主说她疼了——”
薛沉景雪白的瞳孔蓦地一缩,周围的虹膜重新包裹上来,将那诡异的竖直瞳孔重新包裹入眼底深处,他恢复了属于人的眼瞳,表情有些怔然。
半空震颤的雨丝恢复正常,重新落下。
地浊的雾气从雨中飘逸出来,将崩裂的小木屋复原。桌案上的小油灯摇晃一下,烛火重新亮起。
薛沉景垂眸盯着怀里的人,有些丧气道:“还是没变么?”
系统没出声。
可恶,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就不能再多喜欢他一点吗?只有嘴上说得好听的骗子!
薛沉景气急败坏,一把推开虞意,任由她倒在地上,站起身往外走。
雨帘里忽然冲来一个血红色的怪物,四肢并用地冲到他身前,牙齿兴奋地咯咯响,下巴上挂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口水。
“烦死了。”薛沉景怒道,一脚将它踹回雨帘中,抓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再用力撕下袖摆揉成一团砸出去。
骨魔倏地跳起来,叼住袖子,小心翼翼地护住不被雨水打湿,欢快地跑入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薛沉景抱膝蹲在房檐下,肩膀微颤,时不时抽一下鼻子,努力忍回眼泪。不然骨魔又会像闻见屎味的狗一样兴奋地冲过来,没眼力见的东西。
他摊开手,掌心里浮出一枚灰白色的古朴石头,石头呈不规则形状,像一座缩小的山脉,被他托在掌心。正中用狂草铭刻着一个“镇”字。
薛沉景再次尝试打开它,却依然徒劳。
山谷中夜色深浓,只有小木屋中的一点烛火光晕,薛沉景垂头丧气地倚靠在门边,在春夜寒风中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盯着手中镇剑石发呆,看上去别提有多可怜。
过了好一阵,系统才弱弱地在他耳边叮了一声,给他发出一个临时任务,督促他将女主抱上床榻,为她掖好被角才能离开。
系统小心翼翼道:“女主就这么躺在地上睡着,会生病的。”
薛沉景五指收握,收回镇剑石,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轻哼,带着浓浓的鼻音,“病死她算了。”
“主人,女主要是死了,你就再也打不开镇剑石……”
系统话没说完,薛沉景已经站起身,走回屋内俯身抱起她,送入内室的床榻上,系统在他耳边叫:“轻点轻点,你要温柔点。”
薛沉景不耐烦道:“闭嘴。”
在系统的唠叨下,他忍住想直接将她丢上床的冲动,放轻了一点力道,弯下腰将她放平在榻上,又抖开被子给她盖上,转身就想走。
系统就如同一个操碎心的老妈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得将她头上的朱钗都取下来,不然她这样睡着会不舒服的。”
“她舒不舒服跟我有什么关系。”薛沉景冷漠脸。
系统叹气,它的宿主简直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是因为你这么不体贴,女主才不喜欢你,好感度才一直提不上去。”
薛沉景恼怒:“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她!”
系统:“…………”
为了好感度,他那么多都忍下来,取一个发簪又算得了什么?薛沉景重新坐回床沿,半俯下身,一一将她发髻上的头饰都取下来,搁到床前几案上。
“这下总行了?”薛沉景哼道。
系统:“……”
薛沉景:“说话。”
“行,完全行,主人真棒。”系统无语,您可真难伺候。
造孽啊,它为什么就绑定了男主,它要绑定它可可爱爱的女主,它想和女主贴贴,要是绑定的是女主,它现在一定很快乐。
薛沉景正欲起身离开,脖子忽然被人勾住。
虞意竟然挣扎着醒了过来,她纤细的手臂从被褥里伸出,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更低地往自己身上拉来,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柔软,喃喃道:“相公,我又独自睡着了吗?”
薛沉景手肘撑在床上,僵硬着身子往后退,偏头看到虞意微微睁开的眼眸,调整好语气,温声道:“很晚了,快睡吧。”
虞意揉一揉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摇头道:“不要,我现在还不想睡,我不是说了一直在等你吗?”
以往时候,都是她已经睡了,薛湫都还在忙碌,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等虞意醒来时,他早就已经起身。以至于,虞意竟丝毫没有在醒着时和他同床共枕的记忆。
薛沉景没听明白她的暗示,轻轻拍一拍她的额头,哄道:“你睡你的,等我做什么?我厨房还没收拾完。”
“别收拾了,明日再收拾也不迟。”虞意环住他脖子不放,一条腿又从被褥下伸出来,勾住他的腰,乌黑的眼瞳在烛火光晕中微微荡漾,有些羞赧道,“我当然是等着相公一起做夫妻之间的事。”
薛沉景愣住,“嗯?”
虞意眼眸微眯,在昏黄的灯光下,她从薛湫那双略微红肿的桃花眼中看到了清澈的愚蠢,他似乎根本就没理解什么是夫妻之间的事。
他们拜过堂成了亲,孤男寡女在深山老林里隐居三年,难不成竟然从没有圆过房?
难怪她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