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他真挺适合给人当爸爸的。
吃完以后,盛誉随手就把东西全收拾好了,整整齐齐地还原回那个打包袋里,还擦了擦凉亭里的石头桌。
冬宁又想了一遍,他真挺适合给人当爸。
“晚上回去吗?”
“不了。”
“这边不让陪床吧?”盛誉道,“我看门口贴着,家属最晚要在八点之前离开。”
李淑琴的情况有点特殊,一般只要院里不下来检查,住院部这边的护士,就对冬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誉皱了皱眉:“晚上睡哪?”
精神科收住的病人住的都是单人病房,冬宁从家里带了被褥,有时候睡在李淑琴病房的地上,有时候在大厅的椅子上对付几个小时。
难怪她的脸白的像纸,天天上蹿下跳,饭还吃不下多少。
再这样下去,就要成仙了。
盛誉把疗养院的事情说了。
他想过冬宁会有的反应,眼下她低着头捏手指并不是其中之一。
“钱我可以先帮你垫,这个不用担心。”盛誉拿出手机,给她看里面的视频和照片,“国庆来找我那个同学,纪方禹,还记得吗?他姑姑就是开私人医院的,疗养院也做的很专业,阿姨住进去,得到的治疗和照顾,肯定比自己待在家里好一点。”
冬宁的声音很小:“上次,医生说她稳定了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又这么严重。”
盛誉也放轻了语气:“稳定以后反复的情况很多,不是只有她一个,你不要自责。”
冬宁吸了吸鼻子:“我也知道要住疗养院,所以一直在存钱,打算今年年底,送她去王医生之前介绍的地方,我就是没想到……”
盛誉道:“存了多少?”
冬宁说了个数字,盛誉道,还不少。
除了每学期的助学金,冬宁的收入就只有假期工,暑假赚不到多少,寒假过年那几天的收入最高,不管是在超市还是餐馆,辛苦是辛苦,但几天就可以赚暑假一个月的钱。
刨除房租和生活费,她存的钱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只不过,攒了那么久,这回一次就花光了。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未成年的小女孩,抗风险的能力几乎为零。
想到这些,盛誉就告诉自己,冬宁有可能只是把因为他的帮助产生的依赖的情绪错当成了喜欢,这不能怪她,眼下也不用急着纠正,这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让她的生活尽快回到正轨,该住院的住院,该上学的上学。
“别犟,听我的,等这边差不多了,就送阿姨去宁城,你好好读你的书。”
冬宁对他的这种语气和安排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从包里把剩下的钱和卡拿出来。
但又被盛誉塞回了她的书包。
“我有的是钱。”
他说了一句中二的要死的话,冬宁却并不这么觉得,只是抬起头很认真地问他,“被你爸妈知道,不会揍你吗?”
盛誉道:“揍就揍吧,挨几下打而已,能有多疼?”
冬宁看他不肯好好说话,有些着急,又问了一遍:“真的没关系吗?我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还给你。”
她把“很久很久”四个字咬得很重。
等她高中毕业,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工作,上大学也可以一直做兼职,那时候还起来速度应该能快一点,盛誉能等吗?
盛誉顶着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又说了一遍:“我有的是钱。”
冬宁抿了抿嘴。
她想起盛誉刚转来没多久,杨硕过生日那次,邀请了她和盛誉,不过她没去,只有盛誉去了。
当天去的,还有杨硕在外校的同学,因为和盛誉参加过同一个竞赛,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盛誉。
当天盛誉走了以后,那个同学说了很多盛誉的事,其中包括他在以前学校的所作所为,花钱如流水、女朋友一周一换,等等等等。
林佳乐回到学校就原话翻给冬宁,当时冬宁只觉得离大谱,怕孟凡超他们因此误会、疏远盛誉,还想尽办法替他找补解释了很多,差点没说出这个人天天捡垃圾,怎么会是混不吝的公子哥。
现在看来……冬宁沉默了很久,看向盛誉的眼神相当严肃:“盛誉,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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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盛誉这样的◎
冬宁等了好久,等来一句:“跟你没关系。”
她还要再问,就被盛誉不由分说把书包背在身上,开始赶她回住院部。
冬宁道:“真有啊?”
盛誉铁面无情:“管好你自己。”
说完,未免过于生硬,盛誉用为她好的语气补了句:“有时间就想想学习,别想这些没用的。”
那还挺奇怪的,冬宁想。
十五中对手机的管理并不严格,明面上肯定是不让带,但很多人带过来,只要没有上课明目张胆地拿出来玩,一般都不会有人管。
再加上19班的班主任田春林的佛系,所以他们班带手机的同学还挺多的。
盛誉也带,但冬宁就不怎么看到他拿手机出来。
谈恋爱不都要不停地发短信和打电话嘛?
上个学期,林佳乐跟隔壁八中的一个男生加上了企鹅,还没到早恋那一步,那段时间,她都因为聊天太多,成绩下滑了一些,后来自觉不带手机才好了。
盛誉的手机跟个装饰一样,带着和不带,也没什么区别。
回忆一下他平时跟别人相处时候的样子,冬宁又想,他谈恋爱的时候,不会也这样吧?
那……在某种逻辑上来说,和传闻有点对上了。
女生肯定受不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总有人喜欢他长得帅,所以,才被别人传,他一周换一个女朋友……?
不过,不管他谈恋爱的时候什么样,做朋友、做同学的盛誉,还是很好很热心的。
冬宁睡在李淑琴病床旁边的地上,等盛誉回她“到了”,才放心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临近睡觉的点,李淑琴又开始不舒服。
她扒在马桶上呕了好久,把晚饭和蛋糕都吐得差不多了。
冬宁一直在帮她拍背,心疼得厉害,但又没有别的办法。
等她吐完,把她扶起来,哄她漱口擦脸,再重新擦身体、换睡衣。
一套流程下来,就十点多了。
医生护士都严令禁止李淑琴熬夜,冬宁再赶紧哄她睡觉。
就这样,李淑琴又接着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盛誉的晚自习基本都被翘掉了,给冬宁送吃的,有时间会给冬宁讲讲她落下的功课。
冬宁问过他好几次,有没有被田春林收拾,他都不回答,好像是觉得她的问题太幼稚。
冬宁只好去问林佳乐,林佳乐说没有,她才放心。
这天晚上,半夜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冬宁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等她找回手脚的活动能力,第一时间爬起来,掀开被子去看李淑琴。
病房的窗帘没拉,月光从高层的窗玻璃照进来,能清楚看到床单上的血色。
这一次,李淑琴藏起来的是挣扎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