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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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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追了◎

冬宁的逆来顺受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她意识到她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但没想到,她想得有这么简单。

盛誉那种做法,跟她大四那年去找他复合被他拒绝时的狠劲儿不相上下。

冬宁的脑袋里重复播放着不好的记忆,片段闪现,继续回放,提醒她总是对盛誉亏欠的感觉。

当下,在床上,她退后一步,紧接着就有盛誉踩着底线追过来的两步。

冬宁将整张脸都埋进枕头,没过一分钟,盛誉再一次压下上身,手指带着算得上粗暴的力气把她粘在脸上的头发理走,捏着她的下巴,低头跟她接吻。

他的其他动作也没停过——冬宁的手几乎整晚都背在腰后,两只手腕交叠起来,要么被他压住,要么被他用另一只手握住。

她被迫转头被他咬住嘴唇以后,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个相当扭曲的模样。

哀求不起作用,眼泪更是无足轻重。

在昏暗的灯光下,晃动中看到盛誉冷如冰霜的眉眼,委屈铺天盖地的来,她再也忍不住,在盛誉强盗一般的掠夺下失声痛哭。

冬宁不知道盛誉是什么时候把她放开的,她蜷缩在那张仅一米五宽、盛誉不能放开手脚、也让冬宁无处可逃的双人床上,姿态像是一只佝偻的虾米。

她用双手捂住泪湿的脸颊,模糊的哭声从指缝中漏出。

冬宁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怎么退让了。

面对盛誉,她用上最低的姿态,重逢以来,可以说她再没有过体面。

她承受他的冷漠,他从指缝里偶尔漏出但她知道是真心的温柔,还有这样的不依不饶。

冬宁哭得几乎缺氧。

她下午还在因为盛染那两只肿眼泡而忍俊不禁,到了晚上,情绪崩溃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

她的眼睛是痛的,浑身瘫软无力,手脚发麻,肩膀随着下意识的抽泣动作规律起伏,除此之外,她做不出任何动作。

一直到不能再有更多的眼泪流出来。

“哭完了?”

冬宁把自己缩得更小,下意识又抽泣了一下。

盛誉捏住她的肩膀,把她翻到正面朝上。

她没力气,完全任他摆弄。

卧室里的壁灯开着最低的亮度,但冬宁哭得太狠,所以还是被刺得睁不开眼。

盛誉将一条热毛巾盖在她脸上,几秒钟后,又拿开,握着她的手仔细地擦。

冬宁把脸偏到一旁,还在止不住地深呼吸。

盛誉拧了几次毛巾,从冬宁的脖子和锁骨擦下去,最后重点清理冬宁被他弄得一塌糊涂的地方。

他换的湿巾是凉的,冬宁被他用尺寸不符的东西反复摩擦过的部位温度又高——简直是热烫,冬宁觉得不舒服,可刚动了一下腰,就被盛誉按住。

“别动。”盛誉说,“你自己不好弄出来。”

等冬宁反应过来,需要弄出来的可能是什么的时候,她不只是瞪圆了眼睛,连嘴巴也微微张开。

她记得他戴套了啊?

盒子还是装在她行李箱里从巴黎带回来的。

因为刚刚大哭过,所以她整张脸都红,嘴唇尤甚,眼皮还没来得及变得太肿,但长睫毛湿成一簇一簇,模样已经可怜至极。

盛誉马上也意识到她在想什么,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有破绽的表情。

他低了低头,神色不算自然:“不是。”

“套子没破。”

冬宁下意识反问:“那是什么?”

盛誉没再说话,沉默地继续他的动作——是冬宁自己的。

她没脱掉的睡裙都被打湿了一小片。

好在冬宁的羞耻心随着眼泪流走不少。

当下,她不只是手脚发麻,脑子也没活跃到哪里去。

盛誉细致地做完手上的工作以后,又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拭自己的手指。

冬宁只看了他这个动作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接着,盛誉帮她换了条睡裙,把她擦眼泪鼻涕的纸团收进垃圾桶,湿巾也扔掉,冬宁的内衣,他也拿去顺手洗了。

冬宁的脑子也还晕着,漫无边际地想,他的洁癖总是会暂时性消失。

水声哗啦啦得响着,冬宁还是刚才被他掰过去,正面朝上平躺的姿势,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站在浴室里的一半侧影。

他穿一身黑色的纯棉睡衣,也是冬宁在出发前打包好的,站在那里认真地洗冬宁的内衣,好像刚才把冬宁欺负到崩溃的人不是他。

冬宁扯起被子,盖住大半张脸,闭上了眼睛。

巴掌大的两块布料,洗得再认真,也就分钟的事。

盛誉从冬宁的身后上床,但冬宁没感觉到他躺下的动作,应该是坐着。

“谈谈。”

谈什么?

冬宁只想哭,想离得他远远的,唯独不想被他没完没了地欺负一晚之后,再跟他谈谈。

她朝床边挪了挪,可身后盛誉的存在感还是那么强烈。

比起盛誉在巴黎的住宅,这张床确实不够大。

可冬宁又想,比起她那间连供暖都没有、晚上八点以后绝对不敢再下楼的小屋来说,又已经体面得过分。

事实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因为盛誉享受到的一切,全都比她原本能够得到的优越太多。

这就是你可以欺负我的理由吗?盛誉,我没有花你的钱,没有拿走你愿意给我的优越,就让你这么生气,是吗?可我凭什么非要花你的钱呢?谁规定过我一定要过着你希望有的生活品质,凭什么凭什么?

冬宁不愿意再讲道理,她想好好地撒一场泼,把那些闷在心里不敢讲出来,甚至是不敢去想的念头大声喊给他听。

“冬宁,你是笨蛋吗?”盛誉的指尖在她眼角碰了碰,语气很不好,“还哭,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冬宁恨死他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用力咬了两口。

盛誉没忍住,被她咬得笑了一声。

“……”冬宁丢开他的手,重新缩回被子里。

“不是故意欺负你。”

冬宁很想“呵呵”,但已经打定主意不跟他讲话,所以只在心里“呵呵”了一下。

“刚出去那年,你申的那是什么奖学金?不知道是因为成绩不行还是没好好写申请,只够学费,连吃饭钱都没有,我今天一下午都在想,你是怎么买的机票?”

对冬宁的身无分文的程度,确实是盛誉了解得最清楚。

冬宁用信用卡刷的机票,把希望寄托在林佳乐帮她卖掉戒指以后还信用卡。

她在巴黎落地以后,手机开机,林佳乐就告诉她,戒指被盛誉买走了。

那是分手以后,冬宁第一次因为盛誉哭鼻子。

“我要没猜错,卖戒指就为了买机票吧?真行,冬宁,周骏儒白给的三十万,你有骨气,不要,你卖戒指。”

冬宁还是不说话。

“贫血到那种地步,都不去医院,就因为没钱……我想过很多原因,唯独没想到这个。冬宁,你是真不怕死,可你有没有哪怕考虑过一次,你要是死了,让我……”

任谁的惯性都能想得到,这话说完整,就是“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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