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前几天没说,就是怕你们这样。”盛誉道,“马上就走了,不用来回折腾,就算带她回来,白天你们也都各自有事,再说,现在没到随时要人陪的时候,别找不自在。”
盛仙云的担心一条接一条,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去瑞典要飞多久?前三个月太不稳定,妈觉得……”
这回倒不是被人打断,是盛仙云自己咽了回去。
她跟冬宁的关系不尴不尬,现在这么说,就好像她为了孙子,要牺牲冬宁的学业似的。
还好冬宁主动说:“刚好过几天产检,盛誉也说,医生说了没问题的话才走,您别太担心,瑞典那边不是特别着急,就是真着急,也肯定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
盛仙云短暂地松了口气,无尽喜悦的同时,也愁绪万千。
看样子,冬宁要把学业继续下去,最近肯定得走,一旦走了,更没有大月龄再飞回国的道理。
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大概率要生在瑞典了,盛誉和冬宁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孩子生在瑞典,先不计较国籍,单说冬宁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周骏儒也不能随便出国,到时候,她一个人过去,不说帮忙带孩子,只说给冬宁熬一锅小米粥,盛仙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熬好。
盛仙云看着冬宁,没来由地产生了点酸涩的感觉。
她是很想抱孙子,可只要略微站在冬宁的立场想想,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姑娘,自己的身体都没调养过来,自古就说生孩子是过鬼门关,盛仙云的心肠没那么硬,何况她生过两个孩子,没有比这件事更能让她共情的了。
这时候,盛誉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在盛仙云看来也变得刺眼起来。
远天远地的,冬宁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些可怜?
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
吃完饭,冬宁就被兴奋的盛染拉进卧室,要讲悄悄话。
盛仙云和周骏儒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盛仙云叫盛誉跟他们进书房。
是要三堂会审的阵势。
盛誉单手插兜,走到书房的窗台边倚着。
周骏儒道:“冬宁刚才说,房补没那么多,是什么意思?”
盛誉把瑞典的补助机制解释了一遍。
周骏儒和盛仙云看样子不是真的不明白房补是什么意思,见他不咸不淡的样子,盛仙云道:“你们结婚都多久了,你别跟我说,还是自己花自己的钱?”
盛誉道:“是。”
“……”盛仙云道,“你怎么好意思?你挣多少,冬宁挣多少?冬宁同意你这样?”
盛誉道:“她坚持这样。”
盛仙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那你是打算她进产房的钱都要aa?”
盛誉想了想,道:“看她的意思吧。”
盛仙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盛誉是不是在说反话——她当然了解,盛誉完全不是会在钱上计较的人,但他跟冬宁分手的原因太敏感,所以,复合后,他心里没过去那个疙瘩,心理扭曲,感情变态,会选择什么样的相处模式,还真说不准。
周骏儒被盛仙云掐得手背生疼,忍住嘶声,尽力耐心地道:“儿子啊,也许你的智商确实比我跟你妈都高,干什么都像模像样,都能做好,但爸想告诉你,你要真这样对老婆,不只是以前单身几年的下场,我怕你走爸的老路,孩子都有了,老婆还是说不要你,就不要你,到时候,肠子悔青了,哭都没地方哭,你好好想想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
感谢瀛心宝贝的17瓶营养液;感谢幼稚宝宝的12瓶营养液,亲亲~
◎绿茶病◎
这次回国,盛誉的工作强度虽然远没有计划中那么高,主旋律是晚出早归,但因为待在国内的时间比计划中延长了将近一个月,所以,该处理的全都处理好了,还额外安排了一些事。
在离开宁城,出发回巴黎之前,秘书室抓住今短时间内最后一次安排老板的机会,给盛誉的行程表上加了一趟出差。
去的地方不远,就在隔壁的邬市,坐高铁四十分钟,从早上六点半开始,十几分钟一趟车,比飞机方便。
因为知道盛誉要尽量压缩工作时间,所以秘书室买了最早的一趟高铁票,刚五点,司机就上门来接盛誉。
冬宁睡得沉,盛誉起床的动作也轻,她一直没醒。
等盛誉把卧室门关到只剩一小条缝隙,冬宁才将将找到一点清醒,小声咕哝:“记得带药。”
盛誉想让她继续睡,答应的声音很轻,关门的动作停了会儿,等冬宁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沿,又睡了,才无声无息地出门。
司机已经在地库等着,大清早,去高铁站也有些堵车,秘书已经在看最近的下一趟,但最后赶上了,司机离开高铁站时接到秘书赞他车技了得的电话,司机道:“盛总跑进去的。”
秘书:“……”
他是真的很想早点回家。
显然国内的司机也注意到了大老板最近事业心急剧下滑的现象,询问秘书:“这是因为……”
管会议安排的秘书没跟他出过国,其他人嘴那么严,不可能把老板结婚的事到处去说,所以也不知情,随口猜测:“谈恋爱了?”
司机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秘书:“怎么就不可能?您是不是忘了,咱们盛总正是适婚年龄,条件又这么好,谈恋爱多正常。”
司机也有些被问倒了。
是啊,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这个老板是他服务过唯一一个没用车拉过嫩模和女明星的,以至于他在盛总身上丧失了这种思维惯性了吧。
去邬市的高铁没几个隧道,一路信号都好,时间这么早,盛誉还接到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京市的医院来的电话,说马上月底了,冬宁又往他们院长的账户上打钱,问他该怎么办——前几个月没打,医院还以为冬宁终于知道医院的钱已经有人替她还清了,结果这个月又开始了。
盛誉没想为难人,前段时间把这事儿忘了,听完就说:“我回头告诉她,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对面连声说没什么——这笔钱拖了好几年,其实李淑琴人没了以后,医院还能往回收钱的心就凉了大半。
冬宁出国之前,来医院他们给她的,也是当时的住院部副院长,如今的院长的私人银行卡号。
能免的费用都免了,实在免不了的,大家都默认,科室的奖金里出一些,开口同意冬宁欠账的副院长自己出一些。
半年前,盛誉一下结清这笔陈年旧账,属实是了结了一笔经年的糊涂事,只有一个暂时不让说的要求,哪里算麻烦。
第二个电话是宜城来的。
也是盛誉和冬宁刚结婚那会儿,村里的支书联系冬宁,说修高速公路要占他们村的地,让冬宁有空回去一趟,按人头占地分钱的。
当时正好盛誉要出差,冬宁以为,他这么远回去一次,怎么也要个几天时间,办完自己的事,替她回村里跑一趟,应该也行,就试着问了问。
盛誉答应了,但他回国只待了三天,回到巴黎,两个人在家见面的第一顿晚饭,就大吵特吵。
最后,盛誉有没有回冬宁的老家,冬宁都没再问,盛誉也没说。
他去了,带着他和冬宁在巴黎的婚书证明自己的身份,村里人不认,拍了照要拿到乡政府去问,乡政府的人说去问县政府。
看当时那个架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