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温黎还记得之前让她耿耿于怀的【05】,抬眼看过去。
之前“浅浅地冒犯他却没有受到惩罚”后面刺眼的数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数字【1】。
这个游戏系统还挺智能的嘛!
系统重重哼了一声:【游戏结果公开透明,请玩家不要质疑游戏系统,谢谢。】
下一刻,温黎便感觉落在脚踝处的指尖收了回去。
双脚被高跟鞋紧紧地包裹着,鞋跟落在绵软的地毯中凹陷下去。
她回过神来,发现珀金已经重新站起身来,但攥着她手腕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老公真的好贴心,又帮她穿鞋,又送她改造度,还送她肢体亲密度!
察觉到她格外灼热的视线,珀金狭长的眼睛扫过来。
他动作稍微有些急地拽着她的手腕向前走了几步,在她的鞋跟从地毯中拔出来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时,便毫不留情地松开她的手。
“看什么,走了。”
他的眸光是清冷的,耳根还未完全褪去的薄红却暴露了他并不那么平稳的内心。
温黎松开裙摆,在珀金面前转了一圈。
镶嵌着剔透钻石的薄纱飞扬起来,在墙面上拓下一大块明亮的剪影。
“珀金大人,我好看吗?”
珀金闻言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
少女金色的长发在空气中翩跹,明媚的光线映在她的脸上,却不及上面真挚欢欣的笑意半分。
珀金伸手扯了扯领结,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挪开视线。
“……马马虎虎,不算丢人。”
“只是这样而已吗?”温黎有些失望地凑过来,拉长了尾音道,“我还以为,珀金大人多少会夸我一两句呢。”
珀金神情微滞,薄唇轻启,却什么也没说。
可他耳根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热度,隐约因为她的这句话迅速地回升。
“我是开玩笑的啦。”
温黎收回落在他耳廓的视线,冷不丁笑出来。
她走到珀金的衣柜旁拿出里面唯一一件黑色的长袍,然后重新提起裙摆小步挪到珀金身边。
“珀金大人,我们走吧。”
冰冷的夜色倾落,像是一张暗色的薄膜覆盖着整片魔渊。
血月高悬,将混沌浑浊的天幕染上一层不详的暗红。
魔渊正中的宫殿高耸着,这座曾经属于上一任魔王的宫阙已经空置了近百年,反射着机制性的冷淡光泽。
一道颀长的身影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缓步靠近大门。
宽大的兜帽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小片冷白的下巴,下颌线条锐利而清晰。
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走动飞掠而起,依稀露出胸口泛着金属色泽的斯芬克斯胸针。
铆钉交错的腰带上,却别着一枚看上去格格不入的黑猫胸针。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长袍下钻出来,轻轻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厚重的大门便自动向内徐徐开启。
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夜明珠无声地点亮整片空间。
“泽维尔大人,我们到了。”
冰冷的正太音在大厅中回荡,泽维尔抬了抬眉梢,迈开长腿跨入厅中。
一团火苗从他宽大的兜帽中艰难地挤出来,绕着他飞了好几圈。
“泽维尔大人,泽维尔大人,今天我们能看见之前那位漂亮姐姐吗?”
叽叽喳喳的萝莉音在空旷的厅中来回震荡,几乎把房顶掀翻。
泽维尔不耐地轻啧一声,伸出一只手懒洋洋地揉了揉耳朵,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这恐怕只有赫尔墨斯那个家伙才会知道。”
他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
确切来说,是自从他从赫尔墨斯那里离开之后,她的气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任凭他如何去找都探查不到一丝一毫。
泽维尔狭长的黑眸缓缓冷下去。
他可不是个傻子,当然想得到一定是赫尔墨斯做了什么手脚。
“对待长辈,直呼其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走廊尽头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撒欢的小火团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瞬间偃旗息鼓,战战兢兢地缩回泽维尔身后。
黑雾团飘了回来,在泽维尔身侧一步远处停下来,正太音冷冰冰地打了个招呼。
“赫尔墨斯大人。”
不远处燃起一抹幽光。
赫尔墨斯今天并没有穿平日里各式各样的长袍,换上了一身与泽维尔一般无二的黑色长袍。
金色的狮鹫兽纹案在衣摆滚动,他掌心漂浮着一枚夜明珠。
光线映在他额间的吊坠上,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微光。
赫尔墨斯似笑非笑地抬起眼。
“还有,私下议论长辈的未婚妻,也并不会彰显出你特立独行的性格,”
说到这里,他话音微微顿了顿,语气稍冷地吐出几个字,“这只会暴露你的无礼。”
泽维尔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目不斜视地和他错身而过。
宴会厅内已经点了烛火,这些蜡烛都是由深海人鱼膏制成,每一寸都价值千万金,只有魔渊之主才有资格享用。
只有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中,才会被点燃。
幽微的火光摇曳着,在墙面上拖拽出软榻上修长的剪影。
银发黑袍的青年懒淡地倚在软塌上,单手枕在脑后,一条长腿微屈,另一条腿舒展着,腰间佩着的细剑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维克身姿笔直地守在软塌一侧,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看上去并没有向他行李的打算,
泽维尔瞥他一眼,姿势豪放地随意靠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翘着腿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卡修斯剑柄上的红宝石。
“喂,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在睡觉。”他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魔渊比起神国,就这么无聊?”
良久,卡修斯才缓缓动了动。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语气带着些苏醒后的慵懒和冷淡。
“……吵死了。”
泽维尔耸耸肩,干脆不再开口。
他百无聊赖地伸手把小火团攥在掌心揉搓,捏成各种形状。
小火团发出一道虚弱的求救声:“泽维尔大人——饶命啊——”
赫尔墨斯坐在长桌一侧,身后的侍立的两名女侍立即自然地上前摆好纯金打造的高脚杯,另一人为他倒了半杯酒。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前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
泽维尔手中动作一顿,小火团瞬间抓住机会挣脱束缚,一溜烟飞出好几米远,后怕地躲到角落里不出来。
“总算来了。”
他扫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不甚在意地站起身,挑了个离赫尔墨斯最远的斜对面位置坐下。
与此同时,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被人从外缓缓推开。
房中几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抬眸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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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大门上刻着精致的雕花, 在一阵闷响中徐徐向两侧打开。
珀金随意披着象征着傲慢之神的神袍,当先跨入门中。
墨色的披风只被他松松地搭在肩头,他一身笔挺的纯白色的西装大半都暴露在空气里。
与色调沉郁的房间比起来, 干净得像是来自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