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虞滢与他说了今日的事。
“牧云寨的寨主让我出外诊,往返约莫两日,一次五两银子。”
伏危皱起了眉头:“你要应下?”
虞滢点了头:“我思考过了,还是出诊,自然,我会让大兄与大嫂会陪同。”
伏震每个月都休沐,正好。
她若出外诊,不可能独身一人。
伏危默了默,终究没有劝说她不去,只道:“虽然我们与牧云寨有药材生意往来,莫叔他们也是牧云寨的人,但他们到底匪寇,得警惕。”
说罢,又补充:“我也有沐期,到时候依着你出外诊调整,陪你一同去。”
虞滢点了头,接着道:“除此之外,我有个想法,就是每个月去一趟郡治出一趟外诊,每个月只诊一个人,无论男女,一次出诊费十两,即便出诊费再多,也不二次外诊,针对的是有权或有财的人。”
伏危一愣:“你确定?”
虞滢:“自然是确定,我现在缺银子,而且郡治有银子的人可比玉县多得多了,十两银子他们还真不当一回事,他们在意的是特殊与面子。”
“正好我现在也小有名气,比起其他人远道来瞧病,我上门出诊更让他们有面子,而且出诊费多,出诊次数少才能彰显他们的与众不同。”
贵宾服务向来都是有钱人的最佳选择。
穷人会货比三家买一个肉包子,有钱人只会去最好的酒楼包下一个包间点一个肉包子,他们在意的不是银钱,而是环境氛围。
“可那些人又如何得知你要在郡治外诊?”
虞滢早已经想好了,应:“我会写信给郡治仁善堂的吴大夫,让他帮忙引荐馆长,若是能在仁善堂挂个外诊的牌子,便可。”
虞滢倒是不担心仁善堂的馆长会拒绝。
去年的时疫让她传出了些名声,再作为女子却开了间医馆,早已经让人津津乐道,先前去郡治的时候便听到有些人说起她的事。
再有伏危先前在太守府也出过风头,有些权势的人都知道他原是做轮椅的,时下她治好他的双腿已然传了出去,名声自然又上一层。
名医坐馆,传出去也好听,算是提高了名位,更能给医馆引流,既如此,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你同意吗?”虞滢望向伏危,认真的问。
夫妻要走得长远,便是得常做商量,不可太藏着掖着。
当然,虞滢也是有自己的坚持的,他说服的理由不充分,她也不会妥协。
伏危笑了笑:“我的事情你也支持我,你的事情我如何能不支持?”
闻言,虞滢也一笑,但笑意只维持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了起来。
“次要的事说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要与你说。”
伏危讶异:“这还不算重要的事?”
虞滢“嗯”了一声,随而道:“今日来收药的人转述了那么牧云寨寨主的话,说是道上有人花五百两……”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声音沉了下去:“要买你的双腿。”
闻言,伏危只略一挑眉,一点也不惊讶:“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意外的。”
毕竟当初她说要给他医治双腿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还说,寨主派了人去调查,莫朗他们也会来玉县时刻关注着这事。”
伏危笑了笑,随即道:“我给你看几样东西。”
说着,撩开袖子,拆下臂上的袖箭放在桌上,然后是腿间绑着的匕首,药粉,还有伏危平日出门时带着的拐杖,他拿来后握住手柄用力一拔,竟拔出了一把利器。
虞滢望着桌面上的东西,怔愣了好半晌。
伏危道:“我早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知县也知晓我会有凶险,特允我带着这些出入衙门。”
他温声宽慰:“我不再像第一回 被断腿时受制于人,现如今恢复了自由身,双腿也康复了,曾为军中少校尉,自保的能力尚且是有的。”
虞滢心思重重。
书中,伏危残疾了一辈子,所以没有五百两买双腿这一出,完全无迹可寻哪些人何时会出手。
他虽说他有自保能力,但只要那霍家一日不倒台,她还是担忧的。
一百三十四
虞滢与伏危说了要去郡治出外诊的计划后, 便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她先是给仁善堂的吴大夫送去了信,再提前调整永熹堂的坐诊时间。
同时,她也外诊了一回, 对方自然是那牧云寨寨主。
伏危与伏震调整了休沐的时间与她一同前去。
自出城后,身后便有一行旅商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里头还有个熟人,是莫朗。
这应是那日假扮药商传话人说的护送了,同时也是来保护伏危的。
虞滢从窗口处往后一眼后,隐约可见后一里外的一行人。
几眼后收回目光,放下帷帘, 转而看向伏危, 压低声音问:“你说, 是莫叔的安排, 还是那人的安排?”
莫朗明面上在玉县露过脸,与伏家也有所交集, 便是去了伏家, 也不会让人多疑,他来玉县也相对安全合理。
伏危沉吟了一瞬, 应:“护你, 是那人的安排, 护我,应是莫叔提的。”
他淡淡一哂,继而解释:“你于那人来说, 是可以救命的。而我, 时下而言, 伏家或是我,与那人可没有什么交情, 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怎可能为了保护我,让他的人冒险来保护我?”
虞滢想到霍家父子的恶心事,眉心蹙起:“善恶终有报,为恶之人终会为自己做的恶承担后果。”
伏危轻点了点头。
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入了山中,到了一处破庙外。
破庙外已经停靠了一辆马车,还有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带着腰刀把守着在庙外。
一瞧便知庙中人的身份不小。
赶马车的伏震停下马车,等着二弟和弟妇下马车,却并没有多做过问。
来时伏危便提醒过伏震,今日外诊去何处,出外诊的对象又是谁,旁人若问起也只当不知,若知县问起,便说是妇人隐私,不便多言。
伏震隐约察觉出些许的不寻常,但却也知趣的没有过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二弟和弟妇不会害自家人,那便足够了。
伏震把马车拴在了树干上,就坐在车儿板上抱胸望着破庙的方向,带着警惕。
而破庙外的带刀男人也警惕的望了几眼他。
这边,伏危与虞滢一同进了破庙。
破庙已经让人收拾过了,与外边的破败不同,里边枯叶与灰尘已不见了踪影,被人打扫得很干净。
那么糙的一个汉子,还是山贼出身,竟然还这么爱干净。
虞滢这么想着的时候,等着她的那个石先生笑着解释道:“一个时辰前我等就到了,寨主吩咐把破庙收拾干净,莫要轻待了余大夫。”
虞滢笑了笑,问:“贵寨主呢?”
石先生往破庙的小耳间望去:“寨主在里边候着了。”
伏危挎着虞滢的医箱走在前头入了耳间。
耳间也如外头那般收拾得干净,还添了一套便携的桌椅,那牧云寨主坐在桌后煮着茶水。
壮汉煮茶,还真感觉不到什么闲情逸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看见他们来,牧云寨主抬头道:“这几年头疾犯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