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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节

 

虞滢饮了一口热水,热水入喉,驱散了些许寒冷,捧着温热的杯盏应:“他有能力保护自己。”

“那先生觉得,伏先生这次彭城之行,能成功吗?”

虞滢笑了笑,没应。

会成功吗?

她想,会的。

依稀记得有武陵的人作为对手,但武陵本就讨彭城王的不喜,伏危能言善道,自是拿下了。

只是变节多了,很大的可能不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走。

便是不按照原来的轨迹,她也相信伏危有那本事走向同样的结果。

更别说,伏危带着她说过的那些律法前去了,胜算很大。

伏危等了大抵有半个时辰,才有人来唤。

起身捋了捋衣袍才出屋子。

行至庭院,正巧遇上从屋中出来,面上带着喜意的李程。

想来,与彭城王交谈甚欢。

二人见面,李程才收敛了脸上的喜意。

没有交谈,只相□□了点头。

伏危行至门外,还未敲门,屋中便传出彭城王低厚冷硬的声音:“进来。”

伏危推开而入,便见彭城王盘坐在宽大的长榻上,腿上还枕着一头灰色的狗……不对,是狼。

彭城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腿上的巨狼。

那狼是正常狗的两倍之大,懒懒掀开眼瞧了一眼进来的人,又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有一下没一下晃动着尾巴,以示它是清醒的。

这狼竟有几分狗里狗气的。

伏危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无惊讶之色,朝着彭城王一礼:“豫章周家二郎周毅麾下幕僚伏危见过彭城王。”

彭城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开了口:“方才陇西来的那位见着煞都惊了片刻,你竟也不怕。”

煞,想来是那头灰狼了。

伏危笑了笑,应:“人性比野兽可怕,如今在下连多种人性都见过了,自然是不惧猛兽。”

人性这东西,彭城王见惯了,默了默后也没有继续搭话。

屋中静默片刻后,他才开口直言道:“我已经打算和陇西联手了,可毕竟豫章也取得令牌,便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掀眼看向了伏危,那平静冷漠的眼神不怒而威,尽是无处不在的威严。

彭城王虽已有收敛,却是比他膝上圈养的猛兽更来得凶悍。

一百八十九章

在彭城王威压强悍的目光之下, 伏危从容地从袖中拿出了一份卷轴。

“在听之前,且请彭城王过目一下豫章的诚意。”

说着,把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

彭城王静观了片刻才伸手接过, 解开细绳把卷轴展开,大抵有七八页纸。

还未览内容,便先抬眼瞧向伏危。

这些天,来彭城送拜帖的人,衡戟都有个大概的了解。且眼前这人在这武陵和岭南,豫章三地还是个名人,他不想知道都难。

还有他的妻子, 几地对这对夫妇皆为赞叹。

看着伏危, 衡戟平静的开口:“我是个白丁。”

伏危神色微凝, 这是他未想过的。

仔细想想却也是显而易见。彭城王自幼就为奴, 怎会有机会识字?

衡戟说了之后,朝外问:“李将军可回来了?”

外边有人应回来了, 便让去唤。

收回目光, 衡戟并未过问上边写的是什么内容。

约莫半刻,李将军敲门而入, 衡戟直接把纸递给了他:“瞧瞧, 上边写了什么。”

李将军知道主公大抵定下了陇西, 接过纸页往其中览去,目光里头却没有几分认真。

屋中静悄悄的,唯有外头的风声与火塘里炭火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彭城王淡漠地望着李将军兴趣不大的神色, 心里大抵有了数。只是不过片刻, 原本敷衍的李将军不知看到了什么, 似忽然反应了过来一般,蓦然从后边把第一页给拿回来。

越看, 脸色便越为肃严。

见此,衡戟对上面的内容也多了几分兴趣。

内容不多,李将军很快便看完了,恍惚了片刻后,才望向主公,解释:“立奴隶律法,建各大私塾,寒门子弟,贱籍也可入学。改士族豪强世袭或是为官之策,可通过科考选贤用能,极大程度的广纳贤能。”

“各地开官道。百姓可私有土地,也允买卖。税收条目削减,明确条目,不得随意增添税收条目。”

衡戟听着,望向伏危,眸色不明。

许久后,才言:“这就是你们豫章的诚意?”

伏危应:“这只是一部分,有更多的需要慢慢完善。另,待大事成,彭城只需缴纳一部分税外,可自治,朝中不会插手,但兵力也不得超过十万。”

“若彭城王有意,便可签订契约。”

衡戟没回他,而是拍了拍灰狼的脑袋,道:“下去睡。”

也不知灰狼有没有听懂,但也确实动了,睁开双眼,从矮榻上走下,走到火塘的一旁趴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伏危。

灰狼下去后,衡戟也站了起来,从李将军手中拿回了几页纸,暼了眼,问伏危:“是你提的,还是豫章的周宗主提的?”

伏危道:“昨日从豫章来了消息,周宗主同意了。”

闻言,衡戟挑了挑眉:“所以说,你们周宗主也未必能办得到,是吗?”

伏危目光一凛,应:“周宗主能做到,但周郎将能更完善,更彻底。”

衡戟略一疑惑:“周郎将?”

李将军解释:“周家二公子。”

闻言,衡戟想起方才伏危进来时的自报家门。周郎将,他的主子周毅。

似乎明白了伏危的意思,衡戟不动声色道:“所以,你不仅仅是想与彭城结盟,还想帮你主子与我结盟,是吧?”

伏危道:“为了拉拢彭城,各地都拿得出手金银财宝,也可应允彭城自行治理,却无人提出改变旧梁朝的陋习弊端,豫章可承诺,周郎将也能承诺。”

衡戟看了眼李将军,复而又看向伏危,语调徐沉道:“豫章凭何见得我会因这薄薄的几页纸就会与之结盟?”

伏危:“凭在下觉得彭城王是个性情中人,凭方才入城时见到的景象,百姓虽受战祸波及,可眼中尚有希望。凭周家宗主和郎将都想国泰民安。”

衡戟:“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不是谁都可以说到做到的。”

但一顿,又道:“让你们宗主与我签订契约,但先送一份契书过来,我若满意,自会去豫章,这结盟便也就定了。”

彭城王如此快就下了决定,让伏危微讶,李将军更是露出了惊愕之色,忙阻止:“主公,这是否草率了些?”

彭城王眼神坚定,望着伏危:“今日无论如何都会选一方结盟,草率与否,唯顺心罢了。”

伏危一笑,拱手:“往后,还请彭城王多指教。”

“指教说不上,但唯有一点,若做不到,莫怪我不守契约。”

伏危:“言出必行。”

衡戟又道:“武陵霍太守底下的人,明面上是为武陵而来,可却拿的是豫章的柬子。你们豫章来两拨人,瞧来也是不和的。”

伏危:“武陵投诚豫章,也在在下的意料之外,毕竟在下与武陵太守有解不开的死结,也有弑父之仇,这辈子只会是仇敌,不可能为同袍。”

衡戟挑眉:“你们周宗主,在武陵和你这个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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