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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作者:乌合之宴

晋江2024-1-4完结

总书评数:3878 当前被收藏数:12402 营养液数:7474 文章积分:206,960,240

文案

爹娘去世,家产被占,姜月被黑心祖母商量着要嫁给太守的傻儿子,她只能千里迢迢投奔祖父给她定下的未婚夫。

聂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远城一带的混混头子,前途“不可限量”。

他嘴里叼根狗尾巴草,流里流气,一脚踹开人家粮店大门,“老子聂照,滚出来还钱!”

姜月默念自己所学的三从四德,但又看看不三不四的未婚夫:不如鲨了我,就现在!

聂照一开始见到姜月,就想让她赶紧滚。

过了几个月,他又想一个女孩子家能吃多少粮食?留下就留下吧……

最后的最后,聂照提了刀去参军——他必须让姜月过上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的日子!

封建少女x野蛮妈系小狗男友

排雷:女主一开始被洗脑三从四德,男主狗,很狗,平等对每个人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日久生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月,聂照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在?养一下老婆?

立意: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太顺六年,沃东灿州◎

姜月把自己的脖子挂到打好结的白绫上,哆哆嗦嗦蹬开脚下的凳子,窒息感逐渐从肺部蔓延,像是有一把大手重重攥着她,要把她身体里的所有生机一并挤出来。

她痛苦、挣扎、在意识模糊之前,像是有人抱住了她的腿把她接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女人们的尖叫,说话声混作一团,有人上前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语气略带遗憾:“还有气儿。”

接着她就没有意识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灰突突一片,面前坐了一排黑色的影子。

中间那个影子说把灯点起来,右边那个影子就动了。

姜月知道他们是谁,连忙忍痛爬起来,在床上跪得标,垂下头:“祖母……”

她知道,自己吊死了倒好,衙门会上奏朝廷给她立贞节牌坊,她要是没吊死,今后的日子就是生不如死。

其实说起来,姜月出身说坏倒是不坏,虽然没有生在官宦之家,但却是沃东灿州首富姜家的女儿,出生起便没饿着过;但说好也就止步于“饿不着”这三个字了。

这事情坏就坏在她生于灿州。

灿州不宜种植畜牧,地形也不利于聚居,好在位置四通八达,南可出海,北可跨国,因此从前朝开始生成了许多大商贾,专门翻山越岭做几国的生意,到了本朝,灿州男子里十有六七都早早不念书,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们一去短则年,长则十几年才回,杳无音信的也大有人在,他们的妻子无法忍耐漫长的寂寞,大多改嫁,或者与旁人有了首尾。

此类事情太多,闹得人心惶惶,那些有头有脸的商贾们便号召各家教女从严,他们为后辈择妻也更偏好未读过书、未出过门、少言木讷、勤俭顺从的。

后来大家发现这些女子确是安分守己,于是纷纷效仿。

几十年间,“教女从严”的风气在灿州愈演愈烈,到如今已然呈现出一种病态。

姜月今年十一,她只在七岁前见过她爹两面,哥哥一面,她不认得字,数超过五就数不清,卯时起子时睡,睡觉时侧躺屈膝不许动。

每日行程安排简单又枯燥,上午在母亲祖母面前站规矩,下午在自己屋里纺布,晚上刺绣,一日两餐素□□简,甭说出姜府大门了,她就连家里后院池塘有什么鱼都不清楚,唯一走过的路就是从自己的小院到她母亲院子里的路。

唯一“三从四德”倒是倒背如流。

前年她爹带着哥哥外出经商意外身亡,母亲守节吊死,家业就尽数归了堂叔所有,祖母并不想见她,此后她每天唯一一次出院门的机会也失去了。

前日吊死那天,是她和太守之子的订婚之日,太守之子性情残暴,已经打死三任妻子,如今被圈禁三年,整个灿州上下都无人敢与他结亲,不过这不是打紧的,原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听从就是,但她一未满孝期,二来……

她其实从出生起就有个未婚夫,只是前些年被流放陲西了。

如果重新缔结与太守家的亲事,是不孝不贞,她堂嫂说让她不如学母亲,然后比了个吊起的动作。

姜月肉体凡胎,怕死怕痛,其中更怕吊死,因为母亲的忠贞之举是学习的楷模,当立牌坊,所以她与一些年轻的女孩恭敬地瞻仰过母亲的死状——十分痛苦。

但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夫者天也,天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她若二嫁,行违神祇,天则罚之。她不能违抗祖母的安排,只能一死保全清白 。

她正想着,屋里亮起来,姜月颤颤巍巍抬睫窥去——面前的一排影子从右到左分别是她堂嫂刘氏、祖母周氏、堂叔母小周氏。

小周氏是周氏的远房侄女,被周氏做媒,嫁给了姜月的堂叔,两人自然沆瀣一气,即便姜家现在落在姜月堂叔手里,周氏也过得相当滋润。

刘氏则是小周氏的儿媳,听说是外地嫁进来的,与周氏和小周氏关系不算太好,他们说她狐媚,不安分。

此刻周氏和小周氏正狠狠盯着她,尖瘦刻薄的腮让她们看起来像两个夜叉。

姜月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祖母周氏抬起手,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力气大得很。

姜月被扇倒在床,脸颊飞速隆起,头晕眼花,说不出话。

“小娘养的小娼妇,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死也不死干净,不要脸的留在姜家要讨口子吃白饭!”

周氏没读过书,又是家里最年长的老太君,骂起人来肆无忌惮,怎么脏怎么侮辱人怎么来。

堂嫂刘氏惊呼一声,连忙把姜月扶起来,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

小姑娘生得漂亮,十一岁,照着灿州教养女儿的方式,养得娉娉袅袅纤纤弱弱的,白净得像颗剥了壳的荔枝。

眼睛圆圆睫毛长长,水灵柔软,和人对视的时候会害羞地垂下眸子,然后低头含胸,漂亮乖巧性子软,和人说句话都结巴,干净规矩的让人能一看到底。

只是头发还发黄呢,是个名副其实的黄毛丫头。

说是干净规矩,实则是蠢笨迂腐,人不读书只听些三从四德就会变成这般。这是灿州教养女儿的道理,不读书就不会长刁钻心眼,长辈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不过现在这张和荔枝肉一样透净的脸上高高肿起,红得吓人,看得人心惊肉跳。

祖母周氏抬手还要打她,姜月下意识缩身抱头,怕再挨打。

她低下头时候脖颈处的骨头瘦得凸出,最后一块骨头位置上有一个月牙形的红色胎记。

刘氏连忙拦住道:“可不能再打了,要把人打坏了,还怎么上路?”

周氏那个巴掌顺势就落在了刘氏脸上,连她一起骂:“蠢货,长辈在此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要不是你那么早把她救下来,救也就算了,还大喊大叫把人都引过来,怎么会搅黄了这门婚事。”

原本姜家只要攀上太守府就能更进一步,现在都完了。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原本姜月是和聂侯爷家里有门亲事,那是祖坟冒青烟了,但青烟没持续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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