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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聂照恨铁不成钢:“她就是故意的,见你软弱,那你倒是打她啊!打回去,看谁还敢欺负你。”

姜月抓着裙边,站在他面前,脸皱在一起:“我又打不过。”

“咬她,扯她头发还不会吗?就白白挨欺负了?打不过也得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今后才不敢招惹你。”聂照坐在竹几上,拉着姜月的胳膊,打陀螺似来来回回看,“还有哪儿让她打着了?”

姜月老实摇头:“没有了。”

确实是没有了,聂照这才松手,把她说了好一通,姜月听着,讷讷点头,但是没两天回来,头发乱糟糟的,辫子不知道是被谁弄乱的。

聂照怒火中烧,拉着她就要去人家家中理论,姜月好说歹说,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弄乱的,她这才罢休。

只是没两天,她衣服又破了,这下聂照忍不了,带着姜月就上门了。

李宝音被姜月那天那句话吓得不轻,回去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她终于想出个办法,那就是让姜月怕她,不敢再靠近自己,也能间接打击聂照。

她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明,没想到没几天放学后,她刚坐在饭桌前,人就找来了。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小月就长大啦!

◎言传身教◎

李护正往李宝音碗里挟着肉,家门“砰”一声被人踹开了,他在这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以为自己要和前几任太守一样,被乱刀砍死抛尸荒野了,吓得手里的肉掉在桌子上,连忙捡起来塞进嘴里。

回身见到聂照手里拖着个躲躲闪闪的小姑娘,穿着青云书院的衣裳,才略松了口气,转瞬见到自己女儿挑衅的眼神,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莫不是小宝在书院里闯了什么祸?

“李护,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聂照把姜月往面前一拖,拎起她被撕了一道口子的袖子,还有发梢被剪得狗啃一样的头发,给李护看。

他樱粉色的唇紧抿着,眉头深皱,当真是生气了,聂照鲜少有如此的时候,李护急急问李宝音:“小宝,这是你做的?”

李宝音倒也不避讳,直视着父亲:“是我做的。”

李护心中惨淡一片,忙作揖给聂照道歉;“是我教女无方,我向您赔不是……”

“不必了。”聂照摆手,把姜月推出去,点点下巴示意,“去,打她。”

逐城民风野蛮,大人欺软怕硬横行霸道,孩子便有样学样,遂以书院中,打架斗殴的风气屡禁不止,李宝音在青苗班中算是龙头,前些日子姜月震慑得李宝音躲着她走,这些日子刻意为难。

姜月本就不想给聂照多添麻烦,是以能忍就忍,不想众人见了,便开始试探着挑衅,发现她当真软弱可欺,又不会向聂照告状后,愈发变本加厉,今日连头发都趁着她不注意给剪了。

这是她怎么瞒都瞒不过的,姜月在学院角落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敢回家,半路撞上见她迟迟未归,所以寻来的聂照。

聂照幼时即骄横,如今也不是个愿意忍气吞声的性子,才有了如今一幕。

姜月哪里敢打人,打人是不……不……不贤良淑德的举动,她如今满脑子塞的都是学院里晦涩难懂的知识,那些三从四德好像上辈子的事情,她好好好回忆,才能回忆起一两句。

但聂照在身后虎视眈眈,她不敢不上前。

但她还没等到对李宝音怎么样,李宝音就先下手为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向聂照执拗地说:“现在我能打得姜月无力还手,早晚也会打败你,你们每个我都不会放过,再也不会有机会欺负我阿爹……”

李护连忙捂李宝音的嘴,向聂照致歉,不过就是这样,他也是没舍得打李宝音一下,他又是心酸又是痛苦,知道女儿是因为见到他对逐城里这些所谓的“大人”们谨小慎微,心疼自己,才会如此的。

姜月是聂照家中的人,她把怨恨也算在姜月头上了。

聂照并不理会李宝音小孩子的话,也未迁怒李护,只叫姜月:“站起来,打回去,凡事都有我给你担着。”

他们的事情就要他们自己解决,他总不能拎着李宝音把她的头塞进护城河里帮姜月出气。

且不说他无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回护,况且他若是如此做,姜月这辈子都学不会还手,只会缩在人身后做只愚蠢乖顺的家养兔子。

便是个兔子,也得是只会咬人的野兔。

姜月回头,求助地看了眼聂照,他眼神冷峻,并不理会她的求助。

她没打过人,也不敢打,就站起来,呆在那儿。

“还不动手?”聂照呵斥道。

姜月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用手背擦掉,跟他说:“我不敢。”

“废物!”聂照骂了一句,“你既然不敢动手,今晚就不用吃饭了。”这于姜月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了,她倒是宁愿聂照把她打一顿骂一顿。

姜月到底是没吃上饭,聂照看她一直呆着不动,便把她拖回家晾着。

不止当天晚上,第二天,她依旧没吃上,聂照说她什么时候敢打回去了,才肯给她饭,跟她说话。

姜月饿得前胸贴后背,眼冒金星,先生在前面讲课,穿着一身碧色长衫,瘦瘦高高,像一根茼蒿,她对着先生咽了咽口水,先生被她眼神注视得发毛。

她这一天,到底是什么都没学进去,喝水也不顶饱,自打跟着聂照之后,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就没挨过饿,猛地一饿,倒不如以前能忍了。

人的素质会随着饥饿程度递减,脾气则会递增,她现在看谁都一副怎么还不死的表情,几个学生向她丢石子,被她麻木又怨念的眼神直勾勾盯得后背发凉,连忙跑了。

饿了三天,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哭着跟聂照说她打。

聂照就猜她忍不了几天,于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李护筷箸上的肉又掉到了桌上。

姜月看着李宝音被饭塞得鼓鼓的腮帮子,怨念更重,略犹豫了一瞬,但饥饿还是促使她冲了上去,一把将李宝音扑倒在地,她回头用眼神询问聂照,这样算不算打了?

聂照摇头,她茫然间,被李宝音翻身摁在地上。

姜月三天水米未进,哪里是李宝音的对手,她挣扎不过,憋得脸都红了。

李护和他妻子在一旁着急地开口,劝说别打了别打了,李宝音梗着脖子,不肯撒手。

“姜月,你打不过她,今晚的饭也别吃了。”聂照说得轻描淡写,姜月眼泪都止不住了,大喊:“我饿!”

“那就打过她。”聂照说得倒是容易。

她心一横,狠狠一口咬在李宝音按着自己的手腕上,将人咬出血了,李宝音惨叫一声,李护夫妻心痛不已,却被聂照拦下。

姜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翻身而上,死死用手肘抵着她的下颚,两人在土里打滚,你来我往,像泥猴似的,溅起一地黄土飞扬,周围邻居纷纷端着饭碗前来围观。

最后姜月脱力,身体都趴在李宝音身上,问她:“服不服?”

李宝音执拗地说不,姜月一口咬在她脸上,咬得她惨叫一声。

二人都十分狼狈,李宝音头发散乱,两个手臂上到处都是姜月的牙印,往外渗血,姜月脸上也平添抓痕,不过饥饿赋予的力量确实更大,李宝音明显看着更凄惨些,头发都被扯掉好些。

姜月眼前阵阵发黑,已然坚持不住,李宝音哭得好大声,一边哭一边骂,准备反攻,聂照便叫停:“好了,姜月,”他看向李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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