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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没意识到,反而摸摸他的头,果然,这种感觉才熟悉。

他怎么会特意把甜石榴剥给荣代年,他哪儿那么好心,果然是尝着酸了才予送出去。

聂照咬了咬她的腮肉,暗恼自己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半点记性不长,姜月压根儿没长这点调情的脑子,他这哪儿是伤心难过?真伤心难过能这样?

但凡换个知情识趣的,此刻便应该挨着个儿地亲他,然后问他还闷不闷了,他便有理由再说几句娇纵的话。

如此想着,他又闷闷咬了咬姜月的脸颊,坏心地把她藏在枕头下面的书悄悄摸了出来,一本正经念:“孙玉莹没想到刘生生得一表人才,却伙同继母一起诓骗她,一边想要谋夺她的嫁妆,一边又留恋青楼楚馆,不由得怒从心起,目光中……唔……”

姜月急忙羞愤地捂住他的嘴:“别念了别念了!”

她的人生爱好不多,看这种苏爽打脸虐渣的话本字算一个,这种东西自己偷偷看没什么,被念出来简直从这里丢脸丢到祖坟了。

“她只恨自己从前眼瞎,没有看出他是匹中山狼来,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姜月见完全堵不住聂照的嘴,扯过被子把自己蒙进去,完全不想再听。

聂照放了书,掀她被子:“生气了?真生气了?”

姜月愤愤地咬他的手,又把被子盖上,脸臊的通红。

聂照又掀了个被子角,把手递进去,笑嘻嘻说:“好好好,给你咬,消消气。”

姜月把他的手拉过去,咬了一口,然后扔出来。

聂照的脑子举一反三非常快,既然做不到预想的调情,那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于是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一下一下亲她的脸颊:“好了嘛,还生气?”

姜月转过头,他就追过去,再亲一下,从后面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不要生气了,那我白天去找你,你躲着我我都没有和你生气。”

姜月原本就没有生气,就是觉得羞恼,他这么一说,似乎是自己有些不对,勉为其难亲一下他的下巴,聂照回亲她的下巴,两个人亲着亲着就逐渐不对味起来。

不对味不对味着,聂照就被推翻过去。

姜月伸出手指和他表示:“七天,一刻钟,今晚,不许。”

他摸着后脑子震惊,不是,谁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好像不是发烧的原因,不烧了也晕,像坐转转车,我早睡早起几天看看……

◎安神药◎

荣家当晚就开祠堂, 放鞭炮祭祖,荣代年他娘是一刻也等不了。

荣代年依旧心情复杂地祭拜了先祖,但是不管怎么说, 被提拔了就是好事,他家世代经商,终于自他这一代迈入了仕途。

只是清早前去通商司报到才知道,除却他之外, 商司还有三位副使, 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 几个人皆是干劲十足,这场景不免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才知道通商司的差事不好做,竞争压力这么大。

再问到他们三人一一都与主君见过, 得了三个石榴的赏赐之后, 心下更谨慎了三分, 看重是真的,可这份看中不是单他一个人独有的,他行事需得慎之又慎才是,

姜月替聂照查荣代年的时候,顺带也查了这三个年轻人。

她大概懂一些意思,按照聂照的性格, 他绝不会让荣代年过得太轻松, 用他的话说, 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会进步。

聂照点头, 但用手指向她捏了一寸, 道:“还差一点意思。四个人的竞争, 大家同在一条起跑线上,他只要不傻,就该知道,如果不想被淘汰出局,最应该做的就是忠心不二,也不敢有二心。

荣代年家世代经商,就他这么一个入仕了的,这次机会对他宝贵,不然还得继续苦熬,等着吧,他明日就会来向我表忠心。要不要打个赌?”

姜月摇头,把他的手指推回去:“我是年轻又不是傻,你都说这么信誓旦旦了,我当然信你。”

聂照弹一下她的脑门,撇撇嘴:“无趣。”

“你心也是有够黑的,他岂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

聂照摊手:“在其位,谋其职,思其事。我若是和你在逐城,每日只用想今日割两斤肉是全给你炒了吃还是留一斤做腊肉。通商司关乎抚西未来,他们若是过得太舒服,那我就要提心吊胆了。

良心和位置一般不能成正比。”

他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带着些轻快,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快意。

姜月听着,一同也没有快慰。上次这样算计,还是算计方回,为了帮逐城要回粮草,方回是恶人,受算计是他理所应得的,现如今对象变成了荣代年。

或许世事如此,身居其位就免不得算计来算计去,如今华服美食她一一都见过尝过,其实没什么好贪恋的,如果有的选,她还是宁愿回逐城,像以前那样,最好还能养几只鸡鸭。

可被推到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

聂照见她的神色郁郁,抚了抚她的额头,有些闷闷地问:“你是怨我吗?”他想解释,“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如果你想……”

姜月打断他的话,摇头,手指缠在袖子上:“没有,我知道三哥一切做法从大局上来看都是最正确的,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她能想的绝不会是姜家,是逐城的那座小院子,青石黛瓦垒成的两间屋子,那时姜月在下面给他递瓦,聂照一一将瓦片铺好,只有他们两个,般若还没死,谁都好好活着。

都督府虽然大,豪华,有穿梭不息的仆从,可这里不是她的家,这座府邸不是她参与建成的,也不是她用心维护过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别人的痕迹。

聂照知道她心中所想,将她揽入怀中,摸摸她的头:“我知道,早晚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我们就回家。”

这条路,他们走得越来越远了,有时他猛地回想,才记起初衷不过是想买得起两个苹果给她,能安身立命而已,现如今他们从为人鱼肉变为刀俎,权力是会令人迷醉,但不足以麻痹一切。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荣代年就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和聂照“偶遇”了,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荣代年到底是个读书人,谄媚奉上之事做不来,只有行动表真心,把自己连夜写的革弊三策送给聂照。

他们说的什么,姜月并没有太听清,只知道临走时候荣代年更坚毅了几分,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互相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复通商路确实是个好主意,逐城作为交通枢纽要塞,南通北往,大有可为。

以往逐城的商路禁了,苍南多迷谷毒瘴,不适合货品运输,吐罗和浑若的商品就要从南横渡海洋才能运送到大雍进行交易,其中的风险和损耗不言而喻。

早年无论贵族还是贫民,都十分推崇这两国的织物、香料、肉制品、水果,商路被禁后这些东西价格飞涨,自然成为贵族的心头宠,富户们都以这此炫富。

如今逐城重拾旧业,即便朝廷下令本文由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君羊整理不允许与逐城交易,避免助长孽党气焰,违令者杖十,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原的商人会零散从南边将货品带入,谎称是走海运而来。

因物美价廉,百姓争相购入,朝廷屡禁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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