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制作睫毛膏(这些材料都是此时制作墨水的材料),好一些的会混合凡士林,制成膏状物。差一些的,混什么的都有…睫毛膏就和此时很多化妆品一样,都可以自制,也可以从药铺买到不同药剂师、不同工厂提供的货色,没有规范的基础配方,差别是很大的。
薇薇安其实也不太使用睫毛膏,一方面是她对自己浓密的睫毛非常满意,虽然有时候也想要黑色眼睫毛,显得‘精神’‘艳丽’一些,但多数时候都没有折腾那么美的睫毛的意思。
另一方面,还是此时的睫毛膏问题太大。不方便使用还只是小事,睫毛膏和睫毛刷分开,睫毛刷使用的是更接近小牙刷的刷子,这固然让人想要吐槽,但说实话,工具不趁手,设计一个趁手的不就行了吗?
真正的问题在于睫毛膏的配方,黑色素原料(也就是煤灰、灯黑那些)+凡士林,这样的组合持妆时间实在是短的让人心碎,容易晕染也是大问题。总之,一旦选择使用睫毛膏,就要面对眼妆在很短的时间后变得一言难尽的可能。
恰好上辈子薇薇安没有制造和了解过睫毛膏,眼下要改进睫毛膏的配方的话,她其实也不知道从哪里做起。
再加上此时睫毛膏的市场确实狭窄,睫毛膏在薇薇安的‘日化品清单’上,排名并不靠前——此时会使用睫毛膏的人,除了演员以外,比例真的很低,睫毛膏作为一种化妆品,根本不能和腮红、口红、粉底等相比。
这一点在薇薇安上辈子时是这样,这辈子更是如此!
不过,有的时候就是有些巧合…薇薇安常去的一间时装屋,那里的一个女裁缝度假回来,带回了一种不错的睫毛膏,比此时美林堡市面上的睫毛膏好用不少。据说那是当地女性之间口耳相传的配方,女裁缝觉得不错就当作是特产带回来了。
薇薇安之后就让人去了那个地方,弄到了这个不算秘密的配方。回来之后让实验室改良配方,让品质提升了一些,同时也更方便工厂生产。
至于说将刷头和睫毛膏集成在一起的包装容器,不用说,是薇薇安让人做的。
“真的会有很多人愿意在睫毛上糊上沉重的、黏糊糊的霜膏吗?”杰奎琳有些不解地说。她和其他几个女仆,和薇薇安一起试用这些睫毛膏…在奥斯汀家做仆人是这样的,可能会和薇薇安一起试用‘可丽’的最新产品。
薇薇安也愿意从她们手上得到产品的第一使用感受,不只是简单的使用印象,而是能够深入、详细地谈——有时候相比理性的、明确的调查问卷,薇薇安确实更依赖感性的、笼统的‘感受’。
“应该会有吧,虽然没有买脂粉的人多,但药铺里也是有卖睫毛膏的。如果不是大众有这个需求,又怎么会这样呢?而且事先做过调查,还是大致确定了如今睫毛膏到底是个什么规模的市场的。”薇薇安对着镜子刷了刷睫毛。
虽然心不在焉,但这些事对她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睫毛膏的市场不算特别大,但要养活一家可丽工厂还是做得到的。当然,这要求可丽生产的睫毛膏,市场占比足够高才行——对于这一点,薇薇安倒是不担心。如今‘可丽’已经是非常响亮的品牌了,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定名气!这对于‘可丽睫毛膏’的推广当然大有好处。
另外,可丽睫毛膏也有着其他商品化睫毛膏没有的优势,新潮的包装设计,既好看又好用,睫毛膏本身也说得上‘出色’(和市面上同类产品对比)…这些优势都不算绝对,其实挺容易被复制的,不过配合上‘可丽’的名气和财大气粗,这些优势的作用也会放大。
试用着这些睫毛膏,感觉还过得去,算是达到薇薇安本人对睫毛膏的最低标准了…达到薇薇安的最低标准可不容易,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她总是忍不住去对比,在这些东西上要求就高的惊人了。
试用睫毛膏的工作并不费事,不一会儿就做完了。而一旦手头无事可做了,薇薇安就不只是‘心不在焉’了,她很快想起了前几天的事,前几天霍夫曼向她求婚的事——这是隔了很久以后,霍夫曼第二次向她求婚了。
不过次数不是重点,重点是,面对这一次求婚,薇薇安并不是上次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薇薇安承认,霍夫曼是个出色且有着独特吸引力的人。他对她的特别,她也不是一无所觉。
长期维持着这种状态,当事人是很难无动于衷的,即使这个人是薇薇安。
可是,要说薇薇安心动到了能够答应一桩婚事,又不至于…毕竟,这个时代还不同于她上辈子,对于婚姻真是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几乎不会离婚的现状,女性在婚姻中的弱势…在霍夫曼是一个如此有权势的人的前提下,简直让人不能多想——当他愿意尊重她的时候,这一点其实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他不愿意了呢?以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这还真不是薇薇安杞人忧天。
薇薇安不想将霍夫曼想成那种人,但将一切全都寄托在一个人的一念之间,也不是她的性格。
当然,说到底还是薇薇安不够爱霍夫曼,如果好感到达了一定程度,其实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让人犹豫,本质上是爱意不能冲昏头脑,让人不管不顾地奔向那个人,奔向和那个人一起的‘明天’。
在这样的纠结中,薇薇安沉默了一会儿。而霍夫曼则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也没有一定要薇薇安给出一个答复。他让薇薇安好好考虑,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都可以给他答案——不过,即使没有期限,薇薇安也不可能一直拖延。
“开玩笑吗,明明已经——”霍夫曼求婚时,薇薇安是下意识要拒绝的,她之前已经拒绝过他的一次求婚了。
然而霍夫曼果断地打断了她,这也是他少有的打断她:“我很清楚您在想什么,您对对婚姻兴趣不大,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托付到另一个人手里,但又需要一个丈夫。毕竟,世道如此,对吗?”
“或许您并不介意做与众不同的那个人,但也不是那种刻意要逆风而行的人…所以您还是会考虑婚姻的。”
“假设您还要考虑婚姻,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如果是我,至少不会是那种消耗自己妻子的人,你可以继续做自己——我想,这样的信誉在下是具备的。您不相信爱情能够长久,也至少该相信一个人的性格。”
爱情确实善变,但性格…和礼兰没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谚语,但差不多意思的话也是有的。
说实话,霍夫曼的话还是有说服力的,薇薇安可耻地心动了。只是心动是一瞬间的事,之后又难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利弊…然后就纠结了。
这件事的利弊都很清楚,只是这些利弊又不能数值化,非常难衡量。而且话说回来,就算数值化了,难道就真能靠利弊数值高低来做决定?很多时候好或者不好,也就是一个其实不那么重要的理由就够了。
薇薇安这一天就纠结到了傍晚,发呆的时候又收到了霍夫曼的一封信——薇薇安没有多想,直接拆开了信,然后就受到了惊吓!
并不像是一个刚刚求婚的绅士,满篇都在表达爱意,事实上,这封信根本不是情书!这是一封挺短的信,旨在告诉薇薇安,不用担心‘索尔多伯爵夫人’了,‘索尔多伯爵夫人’被判‘叛国罪’,将会关押在秘密监狱。
秘密监狱内,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大概就是审讯者了。连食物都通过通道推进去,避免了和她打交道。
这封信很短,但信息量真的很大…薇薇安至少从中读出了两个重要内容,首先霍夫曼知道约瑟芬针对她,也知道她在‘回报’约瑟芬。她自认为做的很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