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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嘴巴里扬了一声低嗤,他收回手?。

“我去沐浴!”收回手?后, 裴镇扬长?而去。

越姜半侧起身,瞅他背影。半晌,笑了笑, 一人?起来也叫李媪备衣, 她过会儿也去沐浴。

……

过了清明,下了好几日春雨,淅淅沥沥一直到三月才停, 也正是?三月初一这日,越姜听裴镇说, 明日越松就随大军归洛都了。

越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她只一句知道就不再?过问, 裴镇多看她几眼,说:“不问问越松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越姜:……怎么觉得他这句是?在讽人?呢。

没好气的推他一把, “越松为兵做将?, 伤着便伤着了,难道我还特地为此问一场?你故意讽我呢?”

裴镇笑, 她知道便好。

就怕她丁点不肯家里人?受伤,那才是?麻烦。

要历练,自然少不了伤筋动骨几回。

“没讽你。”说罢,又去议政殿。

越姜对着他的背影哼了声。

……

三月初二, 擒叛贼的大军大胜而归,天子领百官亲自于城门处相迎。

是?日下午,于营中备酒水荤食,犒赏三军。

裴镇向将?士们祝了三回酒, 便不再?多饮。

之?后在宴饮之?后, 他单独召来公仪武,见了他一面。

听他详细讲过此回情形, 他点了点头。接着不问政事,二人?只还同?从?前一般亲近,似故朋一般在一起喝酒吃肉。

公仪武喝得酒意大醺,回府歇息时脚都是?飘的。这一醉直到傍晚,他方才醒过神来。

醒来后穿着单衣懵了会儿,随后记起还有一件要事没办呢,便速速催人?更衣,他带着天子特地命他带回来的施敦进宫觐见。

但没想?到,他匆匆赶进宫里,请马岩庆进去禀一声时,倒是?意外看他很快回来,又尴尬的请他稍等一等。

公仪武挑眉。

马岩庆见他表情,便多嘴叹了一句,道:“今日陛下喝的实在有些多,回来不久便睡下了,是?才奴去禀时,天子还躺着呢。”

公仪武弯嘴笑,原是?天子也醉了!

从?前还道天子的酒量比他好呢!

颔首哂笑一声,他表示理解。

马岩庆其实有点心虚,见他不作?怀疑,松了口气。

其实他刚刚那句话,五分真五分假。

天子确实是?醉了,回来时还醉得不轻!不过那句仍在睡着……便是?假的了。

他去时天子已经醒了,不过,他好像去的不合时宜……

眼神尴尬的又飘好几回,心想?幸好他刚刚记着皇后正在里面,没有冒失的直接闯进去。

不然,他脑袋得搬家。

……

议政殿内殿,越姜匆匆把肩头才被扯掉的衣服拢好,光脚踢了裴镇一脚。

暗恼:“偏你醒了就不老实!”

刚刚差点被马岩庆撞见了!

之?前半下午时,马岩庆来请她过来,说天子犒赏三军喝得有些醉,请她过去看看。

越姜也就跟着马岩庆过来了。

进了议政殿内殿后,果真瞧他喝得满身酒气,正持剑坐着。

她走过去,他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把剑扔了,冲她伸手?。

越姜看他脸色,步近,“怎喝成这样?”

“不是?只饮三杯即可?”

裴镇点头,“嗯,是?只饮了三杯。”

这回不似年前那回巡营犒赏,不用喝太多,只须饮三杯即可。

可后来和公仪武一起喝时喝得太尽兴了,不知不觉便喝得多。

公仪武是?母亲捡回来的弃婴,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

他尚且年少时,便习兵书练武艺,才三岁便开蒙,公仪武比他年长?一岁,那时他读书时,看公仪武对此甚是?好奇,便央父亲让先?生一起教他。

既学了字,后来父亲干脆连习武一事也让公仪武和他一起学,为着他以后身边能有个得用的人?。

二人?便这么寒来暑往习文?练武,日夜不辍。公仪武也确实肯吃苦有天份,这些年助他不少。

想?到公仪武,就不免又想?到家里那两个曾经只知给?他拖后腿、暗中想?害他的庶兄庶弟!

他们连公仪武一半的本事都没有,却成日只知琢磨些歪门邪道!

至今想?起那两人?,裴镇仍是?心中不快。

眉梢一撇,他不满的哼了一声。

哼完又看越姜,重重捏她的手?,“往后孩儿们一定好好教,不可让他们成为无能懦弱、又蠢又坏之?辈!”

还小时,父亲教他友爱兄弟。

再?之?后天下乱了,父亲趁势起事,又说兄弟一心,阖家拧成一股,方能事成。

他最初也觉得此事有理,从?没对二人?使过什么小心思小手?段,可他们二人?,一人?不顾大局,曾经把他身边亲信害死,活生生让他被人?围困割颈而亡。一人?更在父亲死后不久,企图分兵另立门户。

那时裴家在天底下已经颇有分量,就算如他所愿只分他一小股势力,但让外人?窥见了苗头,也只是?平白给?他再?添波折。他日他这庶弟没本事被俘了,别人?以折辱他而折辱裴家,那他不是?吞了苍蝇似的恶心?救不想?救,不救又怕别人?借那庶弟的名弄出许多恶心裴家名声的事。

裴镇是?真觉得那一兄一弟蠢死了。

也懒得和他们讲什么道理,当夜在那庶弟才提过,便当机立断命近臣斩了他左右亲信臂膀,又剪除他身边有异心的羽翼,把他幽禁于府中。

他至今还记得那位庶弟的蠢样。

看到他带弓箭手?刀斧手?轻而易举就破了护卫、围住他时,那个庶弟难以置信又气急败坏。

他似乎想?不到他会如此干脆利落。

可他也不用脑子想?想?,他要是?在他们三番两次下暗手?的情况下,还能不对他们起疑心、有防备,他裴镇是?傻的不成?就顾着那点不痛不痒的名声就不对他动手?了?

在他们最初动了异心时,就该知今日下场了!

还分府另据一地?呵——

裴家近八成的势力,都由他把持!要他平白无故因为狗屁兄弟二字就分给?他,他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后来这个庶弟因为无能狂怒病死了,而他那庶兄,则是?死于沙场,给?他那位亲信偿命去了。倒也还算死得其所!裴镇冷哼。

越姜瞄他,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而且孩子的事还远的很呢!

裴镇见她不答话,不满,“你听到了没?”

越姜敷衍他,“听到了。”

都还没影的事!

“千万不能教得太蠢了。”

蠢得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看不出他们那些偷鸡摸狗似的技俩。

越姜嗯嗯两声,继续敷衍。

裴镇看她:“你真知道了?”

越姜:“知道了!”

裴镇满意了。

“知道便好。”

他没再?说话,消停了。

不过才消停一会儿,突然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后宫里就她一个,那他的孩子肯定都是?同?出一母,不会如他当初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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