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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韵成急着上前拦住她,“小晚,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那个黑色手链。”
宋韵成想起来,是重逢之初被齐月损坏的那串手链,她拿去让董橘修复的那个。
许诗晚已经慌的失了理智,颊面布满泪水,她看不清宋韵成的轮廓,又补了句:“就是你送我的那个。”
许诗晚抹了一把眼泪,说话的声音都在抖,理智已经被灼烧,她的心里隻余下慌乱,完全没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某些事情,
“怎么办,怎么会找不到,我明明都戴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见,到底丢哪里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梦境结局并不美丽。而现实生活里,秦芝和尤宁的问题,好似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倒映着她和宋韵成的后期。她惶恐不安,一点微小的变动都会耗费她极大的心神。
“怎么办?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压下心底疑团,宋韵成抓住她纤瘦的手腕,看着她不安的样子,更加心疼。
她拥抱住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小晚,我刚看了,这里没有手链,你别再找了。”
许诗晚还是止不住哭,宋韵成捧着她的脸,亲掉她眼角的泪,
“我会帮你找到的,相信我,好不好?”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
温柔怀抱下,许诗晚的理智才稍微恢復了些许,良久,她闷闷应了声:
“好。”
许诗晚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那双眸子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灰色,整个人就像柏油路边的小草,恹恹的。
把许诗晚扶起来,宋韵成看着她,声音极尽温柔,“那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面前的人沉默片刻,反而摇了摇头。再开口,声音好似破碎的冰片,有些透彻的凉意。她敛眸道:
“我,想去个地方。”
—
阴云笼罩在天空,好似打翻了的墨迹,凉风扫过来,引得树木沙沙作响。墓地里的空气都充斥着湿意,苔藓落在台阶内里,小草从缝隙偷溜出来,似乎在讲述被遗忘的事迹。
一处墓碑前,站着两人,微风带起她们的衣角,暗调的阴云笼罩过来,给周围染上了一层灰色。
许诗晚蹲在墓碑前,抬手抚上墓碑上刻的名字,红着眼睛道:
“梁老师,抱歉,到现在才来看您。”
像是想到了什么,许诗晚低着头,几近埋到膝盖前,她好似控制不住情绪,身体止不住发抖,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要是,我那个时候能、能赶过去……会不会不一样……”
宋韵成站在旁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皱了下眉。
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但其实她记不太真切。但听到许诗晚的那句梁老师,宋韵成从记忆里抽丝剥茧,才回想起来,高中的时候,是有这样一个舞台舞蹈老师。
许诗晚只在墓地前呆了几分钟就站起身,而后便拉着宋韵成准备离开。
宋韵成任由她牵着手,看着小小的身影着急赶过来,又匆匆离去。
凉风吹起许诗晚的发梢,宋韵成看着许诗晚冷白纤瘦的脖颈,心就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住,酸涩持续蔓延。
许诗晚过来的时候,很慌乱,面色急切,虽然没有言明,但动作就是在催促她再快一点。可真到了墓地,她又像不敢过分靠近,甚至于待不到两分钟又匆匆离去。
被这隻纤瘦白皙的手牵住,宋韵成突然从心底腾升出一种挫败的无力感,许诗晚现在状态不对,可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许诗晚不那么痛苦。
“小晚。”
宋韵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她觉得自己声音又干又涩。
听到这声响动,面前的人好似僵了一瞬,但也只是轻微摇了摇头,甚至都没敢回过头看她,声音已经染上了些颤意:
“韵韵,你别问。”
宋韵成张了张嘴,有冷风灌进来,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感受到胸腔里的凉风搜刮,默叹一口气。
云层越来越低,几乎要贴着地面,不多时,墓地又恢復了宁静。
只不过旁边放着的那束小绣球花,显示着两人来过的痕迹。
—
回到家里,许诗晚借口上厕所,先钻进了卫生间。门被关上的瞬间,室内悄然,这一声响动,也拉扯着宋韵成的神经。
敛着眼眸,眼底情绪翻涌,良久,宋韵成转身去了吧台。
许诗晚每天早上都有喝鲜榨果汁的习惯,虽然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喝,但宋韵成总想着尽可能周到一点儿,让她感受到被爱。
许诗晚早上喜欢喝苹果草莓混合汁,晚上会准备蓝莓和香蕉。从冰箱取出苹果和草莓清洗干净,在榨汁机的隆隆声响下,宋韵成接到了宋弘儒的催促电话。
其实许诗晚没有在卫生间过多停留。
爱一个人,总会把对方摆在首位。
虽然许诗晚很难过,无能也不愿意揭开这陈旧的伤疤。情绪达到临界点,她会选择躲起来,给自己缓衝一下。
但她也不愿宋韵成为自己神伤。
再出来的时候,宋韵成正在阳台打电话,许诗晚隐约听见了“再等等”、“我有分寸”的字眼。
阳台边,有风透进来,宋韵成纤瘦的身影撞入她的眼眸,许诗晚这才注意到宋韵成牛仔裙边的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