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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符鸳在人间学到的话来说。
这个叫,画饼。
画的还是大饼。
“其实不瞒你说,我很不会撒谎,因为嘴太笨了,所以很多事我就直说啦——我是从阿覆姐姐那知道你的存在的。我知道你受到了王义的控制,所以想向姐姐求救。”
黑暗之中,符鸳娇柔却又坚定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觉得,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秦芮声音中明显是带了一丝犹豫,“我不敢赌,如果输了,我怕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对”她目光凶狠起来,“我就没有机会了。”
王义一定会让她更加生不如死,到时候就真的晚了,她根本赌不起。
赌不起的。
想到这,秦芮手中的小刀重新持起,抵着符鸳,“让许覆过来!”
笨笨又开始在头顶哭起来了。
符鸳没有受到它的影响,软糯的声线一直十分冷静,“可是,现在王家跟姐姐十分不对付,姐姐一定会对他们出手的。所谓的合约,你觉得不多余吗?”
“少说废话,快去找她!”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下半生都被人牵製着,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符鸳一字一字地问,“你,觉得你会开心吗?”
“”秦芮睁着眼睛,怔住了。
她会开心吗?
她为什么会想要找许覆,因为她要逃离王义的掌控。
她的亲人也都还在王家手上,如果她不乖乖听话,王家就会对他们下恶手。可是,她待在王义身边,多一秒都觉得恶心。
她又未尝不知道这是从一道深渊跃进了另一道深渊。
可是,她没有选择
察觉到秦芮出现了动摇,符鸳接着说:
“我可以接受阿覆姐姐的要求,是因为我的父母去世了,我只有旻一一个弟弟,我最想的就是救旻一的命,而这只有她能做到。除去这件事,我再没有什么牵挂了,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但你为什么呢?你的未来宽敞又明亮。你应当有一双可以飞的翅膀。可是,漂亮的翅膀如果只是在牢笼中被观赏,那该多可惜啊。”
秦芮:“你”
“你有选择,你可以选择我。”符鸳转过了身,不顾秦芮手上的威胁,靠近她。
“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了吗?”
回想
“你”
秦芮另一隻垂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再是攥紧,重复好几次,她才泄气。
“他先前名叫姜义,半年前被王潭延找回去后才改的姓。”
咣当一声作响,秦芮将手中的东西丢掉。
她不顾旧椅子上的灰坐在上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再握住手机,减少光亮。
现在她们二人已经可以看见对方的面孔。
“你说叭,我听。”符鸳在她对面坐下,两膝盖合并在一起,乖乖的模样。
“王潭延的前妻子齐漾,也就是王义的亲生母亲,是n城人,后来因为与王潭延无果,拿钱后逃到我们镇上。”
时间追溯回二十四年前的坪贤镇。
那时齐漾来到了这,并在中学附近买下一套房子,就此安居了下来。
镇上的居民听出她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但因为这个女人待人温和有礼,对她也一直有所照顾。
齐漾当时已经怀孕,起初还能料理自己,后来随着孕期的增大而行动不便。这时追求者出现了——王义的养父,应当是继父,因为养,他还配不上。
他在齐漾身边悉心照料,为她做合口味的菜品,还会关心她的孕吐胎动费尽心思,就好似肚中的胎儿是他的一般。
齐漾很快被这个无处不在、且细心的朴实男人所吸引。
看到他在待产房焦急的模样,对那些奶粉婴儿用品纠结万般的模样,齐漾生下孩子后,抱着柔软的婴儿,决定给这个孩子一个父亲。
很快他们就在一起了,成为一家三口。
符鸳听到这,点点头,“唔,如果那就是结局的话,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现实没有如果的,真有如果,之后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秦芮陷入往日的时光,继续道:“那个男人,他骗了所有人。”
“姜成平,他本是我们镇上的一个普通的工人,奔四还依旧打着光棍,所有邻居对他的评价都是老实本分。齐漾贤良有礼,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十分般配,一定会是一对十分会过日子的夫妻。”
“可到了他们二人领证之后,姜成平就变了,他不在像之前,而是变得暴躁懒惰,一有不顺心就开始对齐漾破口大骂,齐漾为了孩子只能忍住,再后来,便是拳脚相加。”
“她一直这样忍着吗?”
“对。那个男人狡猾,且聪明,他不会直接指着她的鼻头骂你是个贱人,而是会在假装不经意间说,你现在人老珠黄了,除了我你上哪去找我这样的好男人,肚子里还带了一个别的男人的崽种,有谁愿意要呢,真的脏死了。如此不断地打压她,并让她接受自己比所有人都低下的位置——这也是我们说的,精神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