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窗外明月皎洁如玉盘,云层一簇一簇堆积在一起。
靳恩亭从客厅接了一壶温水进屋。看见程新余站在床边一颗一颗系衬衫扣子。扣完还在衣摆处打了个结。宽大的衬衫立马变得贴身,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麻溜捡起地板上的裤子套上。
男人见此情形,声音徒然冷下去一截,“你又要走?”
作者有话说:
小靳总天天感觉被新余妹妹白嫖了!
史上最惨男主非他莫属!哈哈哈~
第26顿饭
◎喜欢◎
第26顿饭
“你又要走?”
靳恩亭面色幽沉, 如蒙冰霜,分外骇人。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阴鸷,肺腔里那股气明显又不顺了。
“嗯。”程新余没注意到他的冷脸, 低头专注摆弄睡裤。
裤腰太大,她只能用自己的皮筋扎一圈, 固定住, 不让它往下掉。
靳恩亭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语气又沉下去几分,“程新余, 现在十一点半了,你还要回去?”
“多晚我都要回去。”女人语气坚定, 动作更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靳恩亭:“……”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俩的第一晚,他醒来后,枕边是空的,她早溜了。
上一次在他家, 她更是过分,提前开溜不说,还顺走他一盒馄饨,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次还是这样。如果不是他看到, 她又早跑没影了。
屡次三番, 让他觉得自己被人白嫖了。程新余才更像渣男,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他刚才故意把她的裙子丢进洗衣机,没想到还是留不住她。
男人下颌线紧绷, 侧颜阴郁, 黑眸深处涌现几分薄怒, 复杂情绪翻滚。
程新余却浑然不察。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睡觉。大概是“老公”这个称呼刺激了资本家。他下手太狠, 毫不收敛,她现在全身酸软无力,又困又累,只想回去和自己的大床相亲相爱。
她抬头看靳恩亭,“小靳总,借你衣服穿穿。”
谁叫资本家把她的裙子丢洗衣机洗了,害她现在没衣服可穿,只能穿他的。
他的衣服太大,一点都不合身。不过经过她修改后,勉强能穿出去见人。
这句话说完,她就拿上自己的手机,背上包,准备走人了。
刚拉开卧室的门,身后快速追过来一道身影,她的手腕被人抓住。
感受到这点力道,她回头看他,眼神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靳恩亭分明憋了一肚子气,可面对她这张无辜又无害的脸,他又根本没法发作。所有的郁气都只能自我消化。
事实证明,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包容她。
他今年三十二岁了。谈过两段恋爱,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他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对情爱懵懂无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有清晰的认识。
他对程新余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一次次的主动靠近,一次次的情难自禁,越亲近,越放不下,越相处,越觉得合适。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泥足深陷,无法抽身。
作家们将这份特殊赋予了一个高级的词汇——
喜欢。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的确确喜欢程新余。
“喜欢。”舌尖滚过这个遥远而陌生的词,靳恩亭在心里默念一遍,不自觉笑了。
距离他上一段感情已经过去整整两年。这两年,他的前任光速嫁人生子,不久前连二胎都完成了。而他却过了两年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脑子里装满工作,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女人。遑论和一个女人建立一段固定的亲密关系。
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老父亲亲手给他送了份大礼。将程新余送到了他面前。
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她刚好合适,他便顺理成章将这桩意外延续。
成年男女,合则聚不合则散。他们因欲望而结合,彼此相伴一程,即使最后分道扬镳,也能从容体面,谁都不必有负担。
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态度和程新余相处。
没想到最后他居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靳恩亭良久不语,四周布满一股诡异的寂静。这让程新余感到有些不适。
左手手腕被他牢牢攥住,她挣脱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
红唇微启,女人发出低低的一声:“疼!”
有点求饶的意味。
靳恩亭恍然回神,赶紧松手,怔然道:“抱歉。”
解救出自己的手腕,程新余松动几下。男人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程新余不假思索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来送。”男人不容拒绝,抚上程新余的后背,推着她走出卧室。
——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发出的一点微末声响。
这点声响打破不了车内的沉寂。
靳恩亭专注开车,而程新余则安静的缩在副驾上。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团,没什么存在感。
许是车内的环境太过静谧安逸,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困了?”靳恩亭的侧脸偏了偏,他分出一点余光看她。
眼皮沉甸甸的,像是随时会合上。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现在就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从鼻腔里挤出一点轻哼声,挠人心神。
靳恩亭心软的一塌糊涂。像是泡在糖水罐子里,糖分软化了他的棱角,变得柔软而平滑。
“困了就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程新余盯着他的侧颜看了几秒,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越来越对他不设防了。一股真正的安全感充盈她全身,波及四肢百骸,渗透进五脏六腑,包裹住每一个细胞,她可以放松的在他车里睡去。
十分钟的车程,愣是翻倍成二十分钟,跑车开成了自行车。
程新余已经完全睡熟过去。
靳恩亭抱她下车,她都毫无知觉。
男人抱紧怀里的女人慢慢走进楼梯间,老旧的声控灯随之亮起,一片昏黄淡薄的微光,勉强照亮四周。
程新余很轻,他抱起来毫不费力。她应该只有九十来斤。
明明干饭比谁都厉害,来者不拒,什么都吃,从来没有节食减肥的概念。可她就是吃不胖。这体质不知道让多少女孩羡慕。
中间没歇,一口气爬上三楼。
头顶的声控灯是黑的。靳恩亭喊了几声也不见灯泡亮起来,估计又烧坏了。
这灯也着实脆弱,前不久他刚派人修好,这才过了多久,它再次罢工。
他看着头顶黑黢黢的一团,暗自决定:这灯得换,这房子也得换。
他一手扶住程新余,腾出另外一只手从她包里摸索出钥匙,堪堪插进锁眼,还没来得及旋一圈,怀里的人就传来动静,“到了?”
她刚睡醒,声音绵软而懒散,拖着长长的尾音。
靳恩亭被这个声音给击中了,有好几秒未出声。
这个女人真是撩人的一把好手。总是这样在无知无觉中勾引他。
他扣住她腰,把人扶正,加快手中动作,将门打开。
两人几乎是推搡着进了屋。
靳恩亭打开了客厅的灯。
这会儿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