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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眠竹抿了抿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的手。
“别看。”
大概是纪眠竹的表情真的很难过,一直没出过声地江敛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抬手掰过来他的脸,使之正对着自己。纪眠竹的眼尾还是有些红,江敛的目光凝视在上面,忽地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手重了些,让眼前人这么担心。
他想要纪眠竹心疼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要对方那么难过。
江敛的指腹在纪眠竹的下颔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纪眠竹余光瞥见医生已经戴好了手套,拿着镊子准备动手,心里不可自抑地泛过一阵紧张,他顿时就抬起手腕放在江敛嘴边。
“你要是疼的话,就咬我吧。”
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停在江敛面前,充满着诱惑,但却使他摇了摇头。
“不用,你抱抱我就行。”
纪眠竹一听,觉得江敛果然还是害怕的,或许表面上的那些坚强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罢了。一时间,纪眠竹陷入了江敛的这种柔韧倔强的美好品质里,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他连忙点点头,伸手一把将江敛拥进怀里。
医生的镊子已经工作起来,纪眠竹清楚地听见玻璃渣被挑出来放到盘子里的清脆声音,他心里一紧,抱得更加用力了些,甚至还伸手在江敛背后轻拍着,试图转移走对方的注意力。
江敛压根不在意自己右手的情况,他就着这个姿势,将脸埋在了纪眠竹的颈窝间,同时另一隻完好的手也从底下伸过来,紧紧地揽在对方劲瘦的腰间。
纪眠竹身上的清淡味道毫无阻隔地传到江敛的鼻尖,他脸颊上便是属于纪眠竹的温热体温,透过层层衣服透露出来,这一切都让江敛舒服得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垂下眼,敛住眼底的痴迷之色。
一旁的医生一边细致地清理着伤口,一边听着那边“别怕别怕”“一会儿就好了”的不住安慰之声,终是忍不住看过去了一眼,眼里的神色十分复杂。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出言柔声安慰的该是那位纪氏的太子爷。
原来太子爷这么柔软的吗?一点也不见传言里的阴戾偏执。
还是说,被安慰的其实是太子妃?
医生被自己脑子里的“太子妃”给雷了一下,手差点抖上两抖。他连忙收回心神,专心投入到工作里,生怕出了差错丢掉工作,连带着把那边的声音都给自动屏蔽掉了。
和医生不一样,旁边负责递东西打下手的护士们,却是看得正大光明,十分起劲,一边看一边还眼神互相示意着,十分兴奋又十分克制的样子。
托她们凑在一堆的福,被挤在外围的方经理终于有了一点机会去看一看自家老板的具体情况。但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到达医生的那边,半路就被抱在一起的那两人夺去了注意力。
方经理面露惊恐。
老板他、他竟然和别人这么亲近?!
还是主动的??!
方经理好像见鬼一样看着江敛紧紧揽着纪眠竹,那种力度,就像是要嵌进怀里似的,占有欲里里外外的透露出来。
想起最开始进屋时江敛的沉郁目光,方经理只看了一眼便火速移开了视线,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生怕老板对他不满。
于是屋子里除了医生安心清理伤口的声音外,就只剩下了纪眠竹轻声诱哄江敛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晰。
偏偏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的样子,时不时地拍拍江敛的后背。
场面看起来十分和谐,但却有一人,十分坐立不安,那就是张营。他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狼狈地靠坐在茶几前,距离纪眠竹那边并不远,但却和那边的重重簇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这边只有他一个人。
哦不,准确来说,还有纪眠竹带过来的好些保安,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张营浑身上下哪都痛,背痛屁股痛脸也痛,但最疼的还是江敛踹在他胸口的那一脚,几乎要把他内脏踹出来似的,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让他不停的抽着气,就算是想跑也没有力气。
张营瞅了一眼那边的江敛,心里五味杂陈,其中最多的就是不忿。
明明两人比起来,他才是伤得最重的那个,搞不好还是内伤!他江敛屁事没有,衣服都没乱过,就连手上那伤也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而自己压根没讨到一点好处,尽挨打了。
凭啥啊?
凭他会装可怜吗?
那我也可
张营梗着脖子兀自不忿着,然而却冷不丁地对上了抱着纪眠竹的江敛的目光。被那目光里的阴冷所摄,张营顿时回想起先前可怖的场面,他心里不平的话顿时无影无踪,抖了抖便又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了。
江敛收回目光,又把脸埋到了纪眠竹的颈窝间。
但此时却有另一股陌生的视线袭过来,带着浓浓的打量与窥视,使得江敛忍不住皱眉看过去。
视线的源头是魏云宽。
他懒懒倚在门边,逆着光源看向这边拥在一起的两人,眼底的兴趣愈加浓厚,像是马上就要溢出来一般。但他唇角常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此时却是完完全全消失无踪。
一张脸上两种感觉,十分割裂,也十足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
没有了,我一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