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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姚月垂下眼,没有隐瞒,漫不经心道:“只是怀疑。”
轻英看到她眸中转瞬即逝的寒意,出于对李折玉的怜悯,她长长叹出一口气,突然问道:“那神君想要怎么做?杀了她?”
心乱
“残魄能被融合,其上的神念必定已经消散,即使找到,也无法让宁尊主復活,时生啊,你说妖主能够融合残魄是机缘,折玉何尝不是?身为死灵,无常人之识,即使吸收了残魄,也是无心。”
一番话说的颇有些酸涩,轻英复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不过,她也没有太顾虑,毕竟在她看来,身边这煌煌神君绝非黑白不分之人。
果然,姚月敛眸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儿,她侧过头去,看着轻英紧抿的唇线,忽然失笑,慢悠悠道:“本座在干清眼中,难道是残害无辜之辈?”
心底最后一丝不安也散的干净。
轻英轻轻摇头,弯唇道:“时生,你自然不是。”
“此番事了,本座会收她为徒,剑道一术,无情道非常人所愿。”姚月平静说着:“若是她不愿意,你我也不必强求。”
说完,感受到荡尘剑如今的状况,姚月心念一动,瞬间化为银光下坠。
待轻英回过神来,她的身形便已消失在原地,落入血窟深处。
看着那抹毫不犹疑的寒芒,轻英神色一僵,突然想起荡尘先祖回宗那日,姚神君跪地,说无情道是谬言的荒唐一幕。
这世间多少情爱都会化作一捧灰烟飘散,无心无情者却少得可怜。
血窟下,从烈火中走出来的妖主一身金衣,上绣火凤,奇怪的是,那高高振翅的赤羽凤凰却有四个脑袋,朝着不同的方向,目光炯炯。
“四方兽?”
见状,姚月指尖微蜷,眉目忽而闪过一丝怔色。
“你就是姚月?”
金衣女子凤眸朱唇,正含笑看她。她的眉眼极艳,却有神姿仙态,让人觉得威严不敢亵渎。
“虽为元道大能,生了心魔,也是吾的掌中之物。”
话落,她走上前去,将一团透明薄雾没入姚月玉面,呓语般开口:“入梦罢——”
“悔者再悔,痛者再痛,往事回溯,才堪圆满。”
耳边的话音诡玄飘渺,姚月对上女人妖异的目光,瞬间眸色一黯,失去神息。
她闭上眼睛。
一千年里,和这人相处的日子寥寥无几,姚月每每想来,都觉得悔。
即使声望如师尊,也会不得不舍弃一些去换取更为重要的东西。
怀黎的选择,她不奇怪,甚至可以理解,且身为仙门首座,要担起何止是一场天地浩劫。
细细想来,她和宁安一样,道途看似青云直上,也处处是不得已的抉择。
可可既然如此,她也会将私情放在身后,不是吗?
为什么还会怨那个人呢?
姚月想,可能是以后的万万年岁月没有她,实在
实在孤独。
面前的紫玉山满目苍白,风雪肆虐,女人立在小世界内,再次将长剑刺入“宁安”丹田。
幻境罢了,破。
血窟内,盘腿坐在地上的妖主双眸突然睁圆,见那玉雕般静立在火光中的人长睫微颤,一滴泪便从眼角倏尔滑落,化为白雾,于热浪中四散。
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点在那湿润的,无暇的脸上,最后,甚至舔了舔指尖。
“好苦。”
妖主说完,呸了一声,身形瞬间幻成一隻小小火凤,长羽流光溢彩,泛着亮泽冷华,就连爪上的鳞甲都寒光闪闪。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宁折玉临死前就托给她这么一件事,她可不能搞砸。
说完,她连忙给小世界又换了一个景象。
“这么快?”
妖主咂舌,乌黑的兽瞳一闪,歪头好奇道:“莫不是个冷心肠?”
天青宗。
“干清!你怎能放心把时生孤身留在那里?还有,她是何时生了心魔的,你竟替她隐瞒?万一在血窟出什么事,悔也不及!”
望月殿中,白以月望着面色泛白的轻英,忍不住说道。
“是我糊涂。”
轻英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要走出大殿,她抚掌沉叹,无奈说:“如今时生本就生了心魔,怎可冒这样的风险!”
除天干境的妖,一般都是她身为掌门的责,正因为四方兽有彻除心魔之能,轻英这才想让姚月去探个机缘。
现在细细想来,着实鲁莽。
“站住。”
大殿上首,荡尘玉冠高束,面容淡淡。
她抬眸,看着走到殿门前的轻英,缓声说道:“当年,四方兽随本座镇压妖兽,仙逝时,留下一抹兽魂在世,没想到而今转世投胎,竟得了机缘,成就一隻天干幼凤。”荡尘笑笑,摆手道:“不必担忧,此非阿月道劫,而是另有其人。”
“是谁?”
白以月脱口而出,轻英也愣在原地,眸中疑惑不已。
荡尘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