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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路滑到下颚,滴落在地,黎子星觉得浑身酸胀无力、呼吸不畅。夏月舒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她不在乎!这代表着夏月舒根本不爱自己,她只是习惯了自己对她的好,不懂情爱的少女,错把习惯当成了爱。
一声苦笑,黎子星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手掌中,用这疼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什么也没说,一步一步,脚如灌铅,向着楼梯走去。
夏月舒看着黎子星的背影,心里像有万隻蚂蚁在啃噬,疼得很,她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意识到言语伤到了黎子星,可嘴巴如粘了胶,想道歉,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豆大的眼泪盈在眼眶,黎子星的背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楼梯口在厨房旁边,黎子星在踏上第一个台阶时,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快18点了,用衣袖将眼泪擦去,向厨房旁的保姆屋喊了声“钱阿姨”。
听了好一会墙角的钱阿姨,被黎子星点名,心都漏了一拍,慌乱地开门出去。
“黎总,您叫我?”
“嗯,很晚了,给夏夏做些吃的,别饿着她。”
“好~我现在就做!”
黎子星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一路走到书房,将门反锁。书房内一片漆黑,只有靠窗的地方有月光穿过窗帘透入。她没有开灯,走过去,将窗帘拉开,然后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发呆。
人,是贪心的。
黎子星最初只是想得到夏月舒,肉/欲/之欢,演变成爱情,夏月舒就像罂粟,黎子星以为她是明艳的虞美人,其实是让人上瘾的毒。
黎子星越陷越深、越来越沉迷,以至于用尽了手段,想把夏月舒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在得到女朋友的身份、得到考虑结婚的承诺后,又想得到少女的心,让她爱上自己。
但求而不得。
一声长长的叹息,黎子星闭上了眼,心痛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企图让呼吸可以顺畅些,但怎么都摆脱不了那窒息感,还有那控制不住的眼泪。
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的,还有夏月舒,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握着戒指盒,哭得不能自已。
成长往往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悄然发生,夏月舒终于发觉自己有多过分,从以往,到现在,从不顾忌黎子星的感受,为所欲为,就算做错了事,也肆无忌惮,反正自己撒撒娇、哭一哭就可以得到原谅,从没想过,那是因为黎子星爱自己,才愿意一再妥协。
张利和白茶在二楼听得清清楚楚,吵架是相当激烈,这会夏月舒哭得也是相当大声,让人无法忽视。
情感的事情白茶无能为力,于是求着张利。
“利姐,你别气了,去劝劝小舒姐吧,她好像要哭断气了~”
张利本来是生气,听完两人的吵架,更觉夏月舒不懂事,但这会,听着夏月舒的哭声,还是心疼占据了上风,但她并不清楚两人的过往,也不知该如何劝。
“利姐~您就帮帮小舒姐吧~”
“行了!别吵了,我去看看。”
思来想去,张利还是下了楼。钱阿姨在厨房忙活,客厅她是一步没敢去,蛋糕还躺在地上,白色的奶油溅了一地,配上夏月舒哭得直抽抽的声音,显得凄凉无比。
“你坐这哭有什么用。”
听见声音,夏月舒抬起头,她哭得满脸泪痕,眼睛又红又肿,小嘴不停打颤。
“利呜呜呜利姐嗯呜呜”
纵使夏月舒再任性,张利看见她这幅模样,还是揪了下心,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有这哭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黎总道歉。”
“嗯嗯唔我她呜呜嗯嗯对嗯呜”
夏月舒哭得太狠,早就说不出话来,带着哭腔哼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词来。
张利将人搂到怀里,给她拍背顺气:“先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再说。”
夏月舒点点头,努力止着泪,可大哭后身体和情绪不是想平复就可以平复的,情绪到达难过的顶峰,过后就是一片片的麻意,从脸、脖子,到手,一阵阵发麻,手里的戒指盒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张利被掉落声吸引,看见地上那粉色盒子,突然明白夏月舒为何要偷溜出门。
哎,真是个傻孩子。
夏月舒哭了好久,面纸用了一堆,半小时后终于平复了,一双狐狸眼此刻又红又肿,眼皮特别重,她觉得怎么睁都好像没完全睁开。
“哭够了?”
“嗯”
张利给夏月舒倒了杯水,刚哭完需要补充点水分,等她乖乖喝完,将戒指盒放到茶几上。
“这就是小舒瞒着所有人偷跑出去的理由吗?”
夏月舒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将戒指盒又拿回手中,双手捧着,宝贝得不行。
“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打掩护,这样偷偷溜走,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多担心?有没有想过黎总会有多担心?”
夏月舒像做错事的孩子,抿着唇,低下头不说话,双手将戒指盒握得更紧了。
张利叹口气,打开手机翻着相册,找到黎子星的照片,拿给夏月舒。
照片里,黎子星站在急救室外,浑身湿透,头髮黏在额前,面色惨白,那双总是温柔看人的桃花眼,红通通的。精致的手工女式西装,裤腿沾满了泥,昂贵的皮鞋已经被泥水糊得看不清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