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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一样?”荀旖急了,她问着,绕到了李媛面前,“这个世界上明明还有更多可能性,是你把自己局限住了。”她说着,半跪在了李媛的膝边,又握住了她的手,认真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回避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李媛似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幼稚。”她说着,甩开了荀旖的手。荀旖的问题,她是一个都没回答。
荀旖在原地愣了愣,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又站起身来。“那你慢慢想,”她说,“想好了,来找我。”说罢,她便失神地转过身去,走了。
于是,那便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二天,荀旖便坐飞机回家了。
2020年,1月11日。
李媛中途下了火车,并且没能再赶上。她想了想,便转过身,向城市深处走去。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追逐她的脚步,谁能想到竟阴差阳错地赶不上火车。她认了,两人无缘,没必要再追了。
第二天,荀旖看到了李媛的朋友圈,她在游览黄鹤楼。
“刚吵了架没几天,就出来旅游了吗?”荀旖放下了手机,一时失落。
她有心思发旅游朋友圈,都没有主动给她发一条消息。
“难道,真是我找错人了吗?”荀旖想,“琳琅,不会这样的。”
她努力回想着那个世界里,李琳琅对她说的最后的话。“难道,是我记错地址了?”她想。
“不,不会,”她哽咽了几分,“我不会认错。她只是,还没有记起来我。一定是……”
2020年,1月25日。
大年初一,李媛躺在床上,渐渐喘不过来气,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荀旖……”她喃喃,终于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生,简直就是个笑话。回首看去,只有荀旖那一点真心弥足珍贵。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她家境好,她有爱她的父母,有正常的生活,有光明的前程……而她只能在泥沼中挣扎。她清楚地知道,两人并不配。能感受过那真挚的、不求回报的爱,她已知足了。
“荀旖……”她念着,彻底失去了意识。
可她没想到,当她再睁眼时,世界竟变得陌生了。
“母后,”她听见有个少年在喊着,“小六醒了!”
“小六?”她懵了懵,又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小六啊……”
……
“是你?”
“你可会歌舞吗?”
“不过……为什么……你认不得我了吗?”
“本宫爱重荀姑娘,这份心意是绝对不会适可而止的。”
“我不吃野味。”
“你难道不觉得,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吗?”
“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荀旖啊,”她说,“我知道的。”
“可我不同,这里于我,已然是现实了。”
“那天吵了架,她就走了,我冷静了之后去找她,结果就到这来了……唉,也算是追妻火葬场了。”
“就算这里只是一瞬,我也认了。”
“今世事,今世毕,本宫只求这一世。”
“如果要我抛却性命才可以和她相伴,我会毫不犹豫地舍了这条命。”
“很早就喜欢你了。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
“对不起,”她哭着说,“别忘了我。”
……
2020年,7月17日。
“李琳琅,”荀旖立在李媛的墓碑前,轻动了动嘴唇,“你个骗子!”她说着,缓缓回过身去,喃喃低语:“骗子……”
在公墓的小路上,她踽踽独行。她双眼通红,却是赌气一样地不让眼泪落下。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她念着,明明身体健康得很,口中却好似莫名含了血腥气,不由得又恨恨骂了一句,“李琳琅,你好狠!好狠……”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最后一句,出自韦庄《女冠子》。见曾昭岷等编:《全唐五代词》,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版,第169页。
写在后面的话
更完了。
其实有些话我本没必要在这里说,但我还是想说,因为我知道有读者肯定有很多疑惑,并且这其中有些人是绝对不会看第二遍去找我藏在文字里的线索的。毕竟,你们都老海王了,一天看一本,一本结束了还有下一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哼哼。
说起来,我一开始设想的结局就是这个。我在很早就开始构思这篇文的情节了,但那时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书文。直到去年暑假,我看了青蛇劫起,修罗城的设定忽然给了我灵感:为什么书里的世界不能是另一个平行时空呢?不同时间的人落入同一个时空里,多有张力!
然后,这个故事就成这样了。
我从来没有明说穿插在故事里的现代生活是梦。那些是李琳琅的过去,是荀旖的未来。李琳琅或许能梦到过去,但荀旖只能看到眼下。书里的世界是一个时空,现实世界是一个时空。荀旖的确是李琳琅的白月光,但不是在写书之前,而是之后,有些谶语的意味在。
2017年的荀旖穿书来到了元崇元年,爱上了2020年穿来的李琳琅,且李琳琅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五年。她们一同生活了五年后,荀旖回到了现实世界,在2018年找到了还没有穿书的李媛,开始了一番追求。荀旖或许意识到了不对,但她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李媛在这个过程中,一边忍不住爱她,一边又觉得自己不配,于是努力保持理智疏远她……最终,在2020年初的一场争吵后,荀旖回了家,而李媛则在一番思想斗争后乘上了追她的火车。可命运弄人,她阴差阳错地下了车,放弃了追她,也丢了命。或许是放不下对她的爱意,李琳琅终于来到了书里的世界,成为了李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