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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月笑道:“巧了,世子爷也说一会儿过来。”
闻言,沈甄疑惑道:“他来此作甚?”
就在这时,竹苑里跑出来两个胡姬,五官生的妖娆媚人,颇有异域风情,明明都已是深秋,两个姑娘还露着腰,细、非常细的腰。
她知道,他好细腰。
沈甄美眸瞪圆,耳畔忽然想起了张姑姑的话,“娘子看郎君,是不能光看皮囊的,要知道多少人过了一辈子也是知面不知心,在家里瞧着一本正经,说不准外头还有个外室藏着……”
真叫姑姑说中了?
陆大人他,竟然又置了外室,可……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啊?
若是不她今日贸然前来,兴许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沈甄咬了咬嘴唇,也是,他那样的人,若是想瞒她,她又怎会知晓呢?
小姑娘脑袋里乱成一片。
眼前的路骤然分成两半。
是装傻走回去,还是留下来等他过来?
小心臟怦怦地跟着跳,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选,指尖跟着轻颤。
棠月看着不远处的两位胡姬,忽然意识到了甚,连忙道:“夫人你可别误会,这二位是世子爷昨日差人送来的。”
沈甄看了她一眼。
昨日、今日、前几日,有什么区别吗?
犹豫之时,澄苑的正门停下了马车,鸿胪寺的邱大人,和京兆府的陆大人。
到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甄向后退了两步,整个人退到了梧桐树后面,只见两个胡姬连忙迎了上去,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大人。”
陆宴低低地“嗯”了一声。
果然,邱少青一见陆宴身边这两个胡姬,眼前顿时一亮,双眼不受控地瞥向寒风中的蛮腰。
就在这时,胡姬踮起脚,陆宴倾身配合,也不知是说了甚,反正隔得老远的沈甄是没听见,但两个男人却一齐露了笑意。
陆宴那双眼笑起来一向勾人,晃的沈甄眼睛疼。
邱少青幽幽道:“陆大人这艳福真真是不浅。”
陆宴淡淡道:“陆某备了好酒给邱大人。”
邱少青大笑,“邱某之幸。”
佳人美酒,不由让人想入非非。
树梢上明明还挂着积雪,棠月的汗却都要下来了,“姑娘,世子爷这是公事,绝不是……”棠月当着沈甄的面,还是无法将养外室这三个字说出口。
“我知道的。”沈甄顿了顿,转移了话锋道:“澜月阁可有人住?”
棠月摇头道:“没有,世子爷不许别人碰澜月阁。”
沈甄点了点头,道:“你去侧门同我的婢女说一声,就说我这有点事,叫她多等我一会儿。”
棠月道:“奴婢这就去。”
棠月走后,沈甄抄近路去了澜月阁,推开内室的门,熟悉感铺面而来。
黄花梨木的架子床、剔红短榻、铁梨四屉橱、夔龙纹方桌,红漆木镂空圆凳。
这里,什么都没变,还是之前的样子。
沈甄走过去坐下,缓缓地拿出了袖中的玉佩,这是给他的生辰礼。
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忽然高高扬起,想砸在地上,但终是轻轻放下……
红了眼眶。
她整个人,和这动作一样。
隻愤怒了那么一下,便迅速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极为深刻的,沈甄若是在沈府得知他的风韵事,兴许她还真能发次脾气,可眼下是在澄苑,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似乎都在提醒她,元庆十六的她,曾道尽途穷,若无那人,便不会有今日的沈家。
旋即,小姑娘自己默默劝了自己两句。
“圣人赐婚,这辈子,你都是他的夫人了。”
“女子不得善妒,他身居高位,来往交际无数,在别苑养一两个歌姬招待同僚,亦有可能为了是公事。”
“夫妻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要……”
可劝两句之后,她转念又想到了方才他对那两个胡姬含笑的眼睛,不禁咬牙切齿道:“可恶、负心汉、浪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张帕子擦了擦眼角,将玉佩放到了枕边,起了身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主院。
陆宴和邱少青坐于榻上,胡姬分别跪在二人身边倒酒,陆宴身边的胡姬柔声道:“奴给二位大人跳支舞吧。”
陆宴侧头,淡淡大:“去吧。”
胡姬颔首,立马起身,对邱少青身边的胡姬道:“妹妹给我打个鼓。”
鼓声一起,胡姬将纤纤玉手举高,一边要摇晃着腰肢,一边往下蹲,看着邱少青眼睛都热了。
须臾,邱少青幽幽道:“陆大人府上的歌姬,真是‘才貌双全’。”
陆宴笑道:“哪儿的话,鸿胪寺掌大大小小的宴会无数,邱少青见过的伶人胡姬,该是比我多多了。”
陆宴犹记得,他中的箭,就是鸿胪寺送来助兴的六十六名伶人中的一个射的。
话音一落,邱少青道:“得,陆大人您还真别说,最近鸿胪寺来了六十六名伶人,舞姿确实不错,但论起姿容,不及陆大人府上的十之一二。”
陆宴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酒,道:“六十六名?可是为了年底万国来朝?”
邱少青眼神闪躲,下意识摸了摸嘴唇,随意道:“还不知选不选得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