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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甄拍了拍胸口道:“多谢阿娘。”
见她脸色不好,长公主道:“行了,那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与我说便是。”
说罢,靖安长公主横了杵在一旁不出声的陆宴一眼,“你跟我出来。”
陆宴被叫去了书房。
靖安长公主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嘱咐道:“三郎,这女子有孕不是小事,你总得注意些。”
陆宴尴尬地眯了下眼睛,沉声道:“我知道了。”
靖安长公主又道:“女子初次有孕,难免会想起自个儿的母亲,她阿娘不在了,你改日叫沈姌来陪陪她,或者,等这两日过去,她身子安稳了,陪她回趟沈府。”
陆宴又点头,“儿子记住了。”
长公主又嘱咐了好几句,陆三郎难得的一句没有反驳。
……
陆宴同靖安长公主说完话,便回了肃宁堂。这时,屋内就剩下他和沈甄两个人。
陆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滑,落到了她的小腹上,停住。
伸手用指尖碰了碰。
很轻,又碰了碰。
思及方才的事,男人请咳了一声,道:“是我的错。”
这事沈甄真没怪他,便道:“郎君不是也才知道?”
陆宴看着她道:“还想吐吗?”
沈甄:“现在没感觉。”
陆宴道:“你若是难受了,就同我说。”
默了半晌,沈甄忽然抬头,“郎君。”
陆宴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心,“嗯,你说。”
沈甄悄声道:“那栗子酥,我今日确实吃多了些,有没有可能是误诊?”
陆宴笑了笑,道:“以白家兄妹的医术,拿不准的事,是不会同你的说的。”
沈甄的安了安心,“那便好。”
陆宴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那么想要孩子?”
沈甄一脸认真道:“郎君今年二十有五,膝下无子,祖母上回同我提起来,欲言又止,想来……”
还没说完,陆宴抬手就弹了她的额心一下,“你这是嫌我老?”
沈甄摇头否认,“没有。”
——
夜色渐深,雨声骤停。
陆宴吹熄了烛火,躺在了她身边。
想了想方才的血迹,陆宴下意识地和她保持了点距离,随后阖上了眼睛。
良久,男人的呼吸声渐匀,沈甄骤然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典型的后反劲。
小姑娘忽然睡意全无,脑袋里想的都是肚子里的那块肉。
她在想:她的肚子何时会鼓起来?
是男是女?
生下来,会像谁?
听闻女子生子,如同过鬼门关,那……定然是很疼了?
沈甄抬眼盯着房梁半个时辰;侧过头,盯着窗牖半个时辰;又回过神,盯着身边的男人半个时辰。
周围寂静无声,她的心却越跳越快。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摇陆宴的手臂。
陆宴一向浅眠,皱了皱眉,半眯着眼去看沈甄。
“怎么了?”
沈甄贴近他,“我睡不着。”
陆大人习惯性地环住她的腰,抚了抚她的背脊,半晌,柔声道:“若是男孩,便叫陆昶安,若是女孩,便叫陆静姝,如何?”
沈甄看着他道:“郎君何时想好的?”
陆宴提了下唇角,“刚刚。”很久很久之前。
番外5
一晃两个月过去,沈甄孕吐的症状还未消失。
她和当年靖安长公主一样,丝毫闻不得荤腥。
这不,膳食入嘴还不足半刻,小姑娘便就捂着胸口、弓起身子跑开了,身子一颤一颤,再一转眼,就虚弱地跌坐到了榻上。
用力过度,眼角挂上了两滴泪珠子。
清溪看了都是不忍。
沈甄这边难受,陆宴这边儿也跟着不好过。
傍晚时分,京兆府。
陆宴的眉心倏然一皱,撂下笔,捂住了心口。
良久,男人放下手,用指腹敲了敲桌案,心道:这是今儿第四次了。
他眼见沈甄越来越瘦了。
再这么吐下去,孩子没生下来,她的身子就先垮了。
孙旭瞧了一眼陆宴道:“陆大人近来可是身体有恙?”
陆宴提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因暑气太重,感到了胸闷气短?”孙旭举起两隻手在胸前抬高抬低,“用不用去药肆找个大夫来瞧瞧?”
陆宴叹了一口气,“不必了。”
孙旭关切道:“欸,欸,别啊!陆大人劳心劳力,还得多加休息才是,您想想郑大人……”不也是当了府尹,患了心疾吗?
陆宴烦躁道:“我和他那个不一样。”
下值的时辰一到,陆宴立马起身,离开了京兆府。
孙旭看着陆宴的背影,在后面摇头道:“旁人家妻子有孕,乐得都跟那个什么似的,怎么陆大人整日都不见好脸色?”
鲁参军凑过去道:“想来是心疼夫人吧。”已有两个儿子的鲁参军,十分清楚生子于妇人而言要遭多大的罪,他的妾室吐了三个月,他的妻子吐了七个月。
看着那娇弱的身躯被肚子上的包折腾的不像样子,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
孙旭想了一下陆宴揉胸口的样子,笑道:“难不成还真是‘心’疼吗?”
陆宴回到镇国公府,直奔肃宁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