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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想给陆宴“拉皮条”的人着实是不少。
撵走一个,又来一个。
翌日一早,沈家三婶堆着满脸笑,敲开了国公府的大门。她带了不少小孩子玩的物件过来,对沈甄道:“甄儿,这几个,都是你三叔亲手做的。”
沈甄点了点头,淡淡道:“多谢三叔了。”
这两年沈家三房之间关系有了不少缓和,一是因为沈文祁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们确实还有感情,二是因为不想让外人跟着看笑话,三是因为云阳侯府门庭若市,这二房三房也就把丑恶的嘴脸彻底藏起来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面子上,多少还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也只是过的去。
在沈甄看来,她这三婶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日带了这么多“走心”的物件,定是打了别的主意。
沈甄假意打了个呵欠,正准备说乏了,邹氏便急急地开了口,“甄儿,你表妹入京了。”
“表妹?”
“是信阳的赵家妹妹,家中行四的赵絮,前几年,她来过京城,你们见过,当时她还追着你管你叫阿姐呢。”
沈甄看着邹氏的眼睛,直接道:“她来京是要做甚。”
邹氏话锋一转,看着沈甄的肚子暗示道,“絮儿她阿耶死的早,此番来京,是来投奔我的,她年十六,还未出阁,性子甚是本分。”
沈甄噎了一股闷气,“三婶是要我做主把赵四娘接进国公府?”
邹氏心一横,直接道:“甄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眼下怀着身子,多有不便之处,与其让外面的人钻了空子,还不如……”
邹氏还没说完,沈甄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清溪,派个人送三婶回府。”
邹氏脸色一变,“甄儿,三婶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将她接进府里,谁不叹你一句贤惠?”
沈甄直接起身回了内室。
陆宴得知此事后,什么都没说。
直到半年后,沈鹭有了身孕,陆宴同她的丈夫,太常丞邰丰喝了一顿酒,邰丰受宠若惊,想都没想就把身边的女子带回了家。
沈鹭大着肚子又哭又闹,差点没小产,邹氏瞪着个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
邰丰收了那女子为姨娘,讚了沈鹭一句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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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经不起细数,四季一转,又是一年。
沈甄的腰,又细回去了。
不得不说,陆静姝的待遇显然比陆昶安好了不少,陆静姝第一次唤耶耶的时候,陆大人的眼眶都红了。
她开口的一瞬间,陆宴连墙该砌多高都想好了。
四年后的上元节,陆宴终于休沐,他带着妻子儿女一起上街。
看着京兆尹孙旭在六街中央骂骂咧咧,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孟惟还是少尹,只不过已经去掉了代称,俸禄也跟着翻了倍。
吵闹声不断,差役对孙旭道:“大人,淮西伯府的大公子刚刚跟府中的婢女走散了,眼下不知所踪。”
孙旭深吸一口气。
还没呼出来,另一个差役又道:“大人!西市那边的戏台子塌了,有不少人困在了里头。”
……
沈甄牵着陆昶安走在前面,停在一个摊位面前,选了一盏平安灯。
陆宴单手抱着陆婧姝,小女儿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也想要。”
陆宴道:“好。”
就在这时,烟火在头顶绽放,沈甄回头看他,红着脸道:“我钱袋子掉了,你快过来。”
陆宴站在远处不动,笑着看她。
她以为他没听见,便衝他摇了摇手。
倏然,风起,耳畔回荡起了她的声音。
妾睹君未及而立便入中枢秉政,成一代贤臣。璋瓦双全,子女绕膝,名唤昶安、静姝。
憨声娇笑,音尤在耳。
若有来生,愿君能似梦中那般,眉眼带笑,万事顺意……
陆宴走过去。
这一生,于愿以足。
(终)
周述安x沈姌
“我若是不放心呢?”
“去年十月十八至今,共三百一十天,沈姌,我在你这,是做不成君子了。”
“我再问一次,嫁吗?”
“沈大姑娘便等着吧。”
自那日之后,沈姌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男人低沉沙哑的话在她耳畔盘旋了整整三天,然,三天过去,毫无动静。
暑气散去,秋风渐凉,沈姌敲了敲书房的门,轻声道:“阿耶。”
沈文祁道:“进来。”
“这是我叫房嬷嬷炖的羊汤。”沈姌将汤放在桌案上,看着沈文祁手臂道:“眼下入了秋,阿耶的手臂是不是开始疼了?”
沈文祁缓声道:“白大夫给我药我日日都在用,已是不妨事了。”
“那就好。” 沈姌扫了一眼沈文祁的手上的狼毫,若无其事地道了一句,“近来,工部的事可还顺利?”
沈文祁撂下笔,“眼下都秋天了,工部已经没那么忙了,姌姌,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
沈姌轻咳一声,笑道:“儿就是关心一下沈大人。”
沈文祁笑了一下,心中划过一淌热流,不由默念:还是女儿好。
沈姌回到屋内,盥洗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清丽问她:“姑娘近来可是有心事?这两日怎么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