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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魏嵩把那人的帽子口罩摘了,ppk直指对方脑门儿。
竟然是个老头。老头生得白净,看五官,不难想象年轻时应该模样不错,但是他的眼神阴鸷冰冷、隐隐透着疯狂。
男人瞥见倒在地上无法站起的雪代,漠然道:“金君说得不错,只要带着姓聂的在城外转转,说不定就能看见这贱人。”
“我在问你,你是谁!”魏嵩大喝。
“我是谁?”老男人狞笑,“我是村川芳忠中佐,情报局的调查主任,这贱人的未婚夫。”
思绪在魏嵩脑海中闪过,他没见过村川芳忠,不过他有听说,调查主任因为身体抱恙,一直在家休养,想必就是这个风烛残年、老头子模样的中佐。
“徐医生,你怎么样了?”朱文姝跑过来扶起雪代,不远处毓殊拉着聂冰仪从坑里爬上来。
“我的腰有些疼。”雪代满头大汗,“别的地方没什么事。”
“没枪毙那婊子没碾死你个贱人真是遗憾啊!你们两个一起合伙害我!我对她那么信任!我那么爱你!”
村川芳忠叫嚣着,顺着世界上最不堪的话语,每一句针扎一样刺在雪代的大脑皮层上,她已经快要不知道何为文字话语了。
“我变成这个鬼样子都是你害的!”老男人目眦欲裂。
太阳缓缓升起,世界变得安静祥和。
村川芳忠仰面倒下,看着星辰还未完全褪去的天幕。
“小文儿……”保持着举枪姿势的魏嵩看着朱文姝。
她手里拎着粗绳,粗绳上是串成一串的、拳头大小的螺母,螺母上沾血某个男人的血。
朱文姝举起那一串螺母,将村川芳忠脖子上的球体,砸成漏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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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的是,徐女士脊柱受损,她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而聂女士,我觉得你应该带她去找专业的精神疾病专家看看,这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至于你妹妹,我取出她的一块膝盖骨,如果两条腿精心养着点,她还可以拄着拐走路。”
“我知道了……谢谢您帮助我们,萨卡洛夫医生。”
“不用客气,你们是魏先生的战友,也就是我的战友,你们在这儿安心休息。我想岛国人坚持不了多久了,这是最新的华人报纸,你可以看看。”
朱文姝捏着医生递过来的报纸,薄薄一张,怎么看这都是加急印出来的,但是上面的内容令人振奋。
“毓殊,昨天米国人在岛国扔下一颗炸弹……”
“扔炸弹有什么稀奇的。米国人最近几个月一直努力登岛扔炸弹,一个城市几十几百颗炸弹的投。他们伤亡惨重,我很担心岛国人真要是搞什么‘玉碎’,大平洋上的那些人可能坚持不了多久。”毓殊躺在病床上,觉得自己要发臭了。
“不会的不会的,米国人这一颗炸弹把一个城市都炸没了。一颗炸弹毁灭一个城市,那像以前的投法几十几百颗下去……”
“停停停,你哪来那么多恐怖的想法啊。”毓殊从病床上坐起来。她起身太急了,扯到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哎呦”叫出来。
“该投降了吧。”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雪代说,“被炸毁的是哪一个城市?”
“还没投降。被炸的是九州地区的城市。”
朱文姝把报纸递给雪代。雪代谢绝了。
“不是京都就好……不,是京都也无所谓了。”
她轻轻闭上眼,志村雪代将永远地消失,此后世间只有徐知雪。
无论本土的战况如何惨烈,满洲的岛国军都不为所动。表面上看,他们对北国的统治依然牢固,实则岌岌可危。
因为某颗炸弹的投放,满洲与高丽民众反伪政府统治的情绪日益高涨,面对岛国军的镇压也无所畏惧。这其中还夹杂不少岛国人。
“我们的故乡没了,怎么看都是你们的错!”
“如果你们更强大一些,我们的家怎么会被夷为平地?”
“无能的军人!”
毓殊趴在窗台上,瞧着游行的岛国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愚昧顽固不冥的民众,是他们促使军国主义的滋生。”半躺在床上看书的徐知雪说。
“你在看什么?”
“萨卡洛夫医生借给我的《资本论》,我喜欢这本书。”
“我在西伯利亚也看过,要不要我给你背一段?”
“不用了,我自己看。”
顿觉无趣的毓殊继续趴在窗台上观察游行的人,然后捏着铅笔在草纸上画画。萨卡洛夫医生看过她闲着无聊画的白描人像,夸讚她画的真不错,于是给她这么一打草纸和铅笔橡皮,还教了她西式的速写与素描。
“这个不错,人物更立体了,我试试。”毓殊学着萨卡洛夫捏铅笔的姿势,在草纸上起草。
下午的时候,朱文姝又捏着一份报纸衝进病房:“米国人又扔炸弹了!”她瞧了一眼徐知雪,补充道:“不是京都。”
徐知雪不为所动,继续看书。
毓殊坐直身子,刚才姐姐那一嗓子吓得她在纸张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墨线,好好一张人物群像被笔尖戳破了,真是可惜。
朱文姝这么激动,那炸弹一定是上次那种一颗足以炸毁一座城的恐怖炸弹,毓殊想。
“这次岛国一定会投降了。”她说,“之前他们不投降,一定是以为炸弹只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