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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个被判处死刑的人,也是有可能在腐败的社会下逃脱製裁的。
天皇是岛国最大的战争罪犯,不也因为米国人的利益还好好活着么?还找个理由说什么“天皇是岛国人的精神领袖、神之化身,不容问罪”,净扯王八犊子。
钱,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钱是万能的。如果钱没能解决问题,那么一定是不够多。
作为民族罪人,金芳珍的死刑是禁止民众围观的,这待遇和其他犯人截然不同——据说这是金芳珍的遗愿之一,她是不愿被人围观处刑的。
死刑结束后,人们只能从报纸上看见两张模糊的黑白照片。
毓殊站在门口,吹着冬日夜里的冷风。她想起来金芳珍被审判时说过——
“如果我不是要回家给我养的猴儿治病,你们哪能抓住我呢?”
皇帝和亲王都被苏国人抓了,她金芳珍哪来的自信呢?
魏嵩揣着手跟着出去:“这是隔壁市的兄弟拍到的。他接到当地一个下井工(采矿工人)的举报。省里确认这是金芳珍后上报给国家,正准备抓人呢。这是个秘密,因为你跟金芳珍有点关系,我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行告诉别人啊!你姐都不行。”
“那你嘴巴可真大,工作秘密就这么随便给别人看跟别人说。”毓殊望着乌漆嘛黑的天,“你不该告诉我的,真的。我在这儿生活得好好的,你突然告诉我这个……”
魏嵩舔了舔嘴唇,是了,他办错了事,他以为毓殊对这件事有兴趣才和她说的……可谁爱听见自己的仇人还活在这世上的消息啊?
“老魏,为了国家,你这大嘴巴可别做保密工作了。”
“我不就这一次、隻告诉你一个人了吗?我平时工作可好了,为了工作我都没结婚!”
“行了行了,你不如把这件事解决完了再告诉我。你现在跟我说,我心里老难受了。”毓殊“啧”了一声,“我巴不得自己掺和进去。”
“别介,你得相信我们的工作。等我们秘密解决了她,我再跟你报信。”
“好,那麻烦你了。”
“麻烦叫啥话……”
魏嵩话没完,猛地回头。就在同一时间,毓殊拉开他,往屋子里走一步。
两个人同时察觉到,刚才魏嵩身后有人。
“你看清是谁了么?”魏嵩说。
“是个大人,看身形是个女的。”毓殊拄着拐,回到屋里去。
朱文姝、徐知雪还在和丁六媳妇聊天,这会儿崔七也加入女人的茶话会中。丁六则在边上翻着朱文姝的书看。
毓殊心生不妙:“聂姐呢?”
徐知雪剥着橘子,把橘子瓣放在桌边却不吃,一看就是给某人留着的:“她去厕所了呀,刚才她喝了好多茶的。”
毓殊转身去了外面的厕所,查看一圈,哪儿都不见人影。
“毓殊、毓殊!快看!”魏嵩指着打开的院子大门。
“老魏,帮我追!”
魏嵩衝出去,毓殊拄着拐一瘸一拐在后面急慌慌的。等她来到门口,魏嵩跑出去好远。五六分钟后,魏嵩回来,整个人泄了气。
“黑灯瞎火的,我也追不上。我就看见她骑着马嘞。”
毓殊连忙去马厩。好家伙,阿瑾也不见了。
“她肯定是听见我们说话了。他妈的……这姐一直装病。”毓殊抓头髮。
“我再去追她。村里谁家还有马什么的交通工具?”
“出门右转第三家,杨婶家有自行车。”
魏嵩去借自行车追人。毓殊耷拉着脑袋回屋里。
“姐妹们……聂姐她跑嘞……”
72、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没少为聂冰仪的病操心。
特别是朱文姝,作为全家唯一健全的人,平时都是她带着聂冰仪去市里看病。市里的医生说治不了,推荐她去省城,省城的医生又建议她去首都。于是朱文姝代替徐知雪,扛着行礼拉着聂冰仪,四处奔波去看病。
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医生们都说从生理上看,聂冰仪的脑子没问题,只能靠大家的关爱去恢復了。
朱文姝和徐知雪都是学医的,道理她们都懂。
反正聂冰仪的情况就是这样。治疗全靠随缘,无药可医。
现在无药可医的聂冰仪跑了……毓殊绝对不相信这货是犯病找抽。
你说她怎么这么巧,偏偏在魏嵩和自己谈论金芳珍时出现?然后就在知道金芳珍的下落后离开了?
她何时头脑恢復清醒的?又或者她是不是在浑浑噩噩中唯一记得的就是迫害过她的敌人?如果是前者,她现在去找金芳珍,那就是妨碍魏嵩的同事们公务;如果是后者,毓殊十分担忧她的安全。
聂冰仪已经五十岁,她的前大半生颠簸流离、潜伏在敌营深处。那时她没有家人、与爱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人又昏昏傻傻的。
就算聂姐早已清醒了,这才过去多久呢?如果因为仇敌还活着,就要去寻找她惹出麻烦、毁掉余生的幸福生活,未免太不值当。
毓殊心里想着,那个人夺去了我的家人,我又何尝不痛恨她呢?知道她还活着时,我恨不得手刃她、让她尝尝你我所遭受的、我的父母与晴玟所遭受的……
当下的社会是法治的、文明的,毓殊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那些公务人员处理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一颗枪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