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
看到裴素素跟师翱回来,师震抬头看了眼:“厨房留了饭菜,天热,还没凉,快吃。”
裴素素没胃口,但又怕长辈担心,还是勉强吃了小半碗。
看看时间,快上班了,她没有回家属院那边,直接去了卫生所。
她找牛嫂问了问:“看没看到宝莉什么时候走的?”
“你送赵五妹离开之后她就跟出去了,怎么,她没跟你在一起吗?”牛嫂并不知道宝莉失踪了。
裴素素叹了口气:“我去她的休息室看看,她储物柜的钥匙有吗?”
牛嫂那里有备用的,赶紧拿给了她。
裴素素犹豫了一下,毕竟私自翻看别人的东西不好,但她最终还是打开了储物柜。
但见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尤其是牛嫂借她的那些书,全都摆得整整齐齐。
裴素素翻了翻,看到一本日记本,可惜,写过字的部分全被撕掉了,只剩下毛糙的边缘。
柜子里也没有任何的贵重物品,可见,冯宝莉起码是带了些东西在身上的。
留在这里的,大概就是想用这个方式归还给牛嫂吧。
裴素素有点生气,也不给她打一声招呼就走了,白瞎她的一片苦心了。
她有点不服气,也想让自己死心,便骑车去码头那边问了问。
果然,码头那边的人告诉她,看到冯宝莉坐船离开了。
“正好有供销社的物资船要去对岸接货过来,她给了运输队小队长五分钱船票呢。”好心的婶子详细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不过我看她好像心情不太好,走上舢板的时候差点掉海里去了,被那小队长捞了起来,后来就傻坐在船尾,一动不动的。也难怪她心情不好嘛,岛上天天有人对她阴阳怪气,还有人喊她死刑犯的女儿,她心里不好受吧。”
这些裴素素都知道,但是冯宝莉会选择今天离开,实在是有些巧合。
她也问了师翱,师翱说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今天早上,冯宝莉想送他一封信,被他拒绝了。
仅此而已。
裴素素问他为什么拒绝,他说他怀疑那是情书,但是他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想耽误冯宝莉,所以必须拒绝。
谁都没错,只是这贼老天错了。
但凡大哥不是对前任念念不忘,冯宝莉都有一线希望。
算了,走就走了吧,以后再遇到这样的,裴素素也未必会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了。
回到家里,她坐在电风扇前叹气。
师敬戎很快提着两份饭回来,却见裴素素精神萎靡,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裴素素吃了两口就睡了,澡都没洗。
师敬戎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额头,二话不说,赶紧把人抱起来往卫生所送去。
卫生所下班了,不会安排值班医生,如果半夜有事,只能专程去喊。
所以他只能从他爸妈门口绕行,让景元夏去找个医生过来。
书呆子很快赶过来给裴素素问诊,可是他不会把脉,现有的诊疗手段只能让他诊断出裴素素中暑了。
就在他准备给裴素素输液的时候,师翱赶了过来:“别乱挂水,我白天那会儿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她跟我去海边找人,走一会儿就呕酸水,当时我着急找冯宝莉,也没有关心过她。说不定是别的什么要紧的病,敬戎你赶紧的开个介绍信,把她送对面大市去看吧。”
师敬戎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他职责在身,不好随便离开,只得拜托师翱跟景元夏跑一趟。
到了地方,裴素素还是高烧不退,连抽血化验都得由景元夏背着去窗口。
正折腾呢,路过一个头发白了一半儿的老头儿。
他忽然咦了一声,景元夏下意识回头,身后的裴素素便也露出了正脸。
老头儿不走了,停下脚步问道:“你是小裴的什么人?她怎么了?来来来,跟我来,我先给她看看。”
景元夏没想到这里还能有人认识裴素素,便赶紧跟着,一路上讲了讲她的情况。
老头儿恍然,打开一个专家门诊室,让景元夏进去:“把她放平了,我先诊个脉。”
“老先生,您贵姓啊?”景元夏站在旁边,简单寒暄一下,好歹要知道这个好心的老大哥叫什么。
老头儿不苟言笑,只说姓邵。
景元夏随即明白过来:“是北戈南邵的邵神医吧?”
“没那么夸张,神医就算了。”老头儿坐下,把脉枕搭在凳子上,拉住裴素素的手腕子,闭目不语。
景元夏也不说话了,静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老头儿睁开眼:“她这是操劳过度,加上白天晒太阳晒狠了,导致气血亏虚,心神不宁。没事儿,问题不大,还好你们遇到我了,要是找个西医随便挂点药水,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说了。”
“孩子?”景元夏一愣,“没听说她怀孕了啊。”
“正常,医者不自医,我把着她这月经还不准,自己忽略了太正常了。去办住院吧,我来开方子抓药,等她烧退了你们再走,要不然我没法跟她师父交代。”老头儿起身出去了。
景元夏有点后怕,还好还好,这傻儿媳有傻福,为了别人的事奔波操劳把自己给累倒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南邵,还是那个行踪不定的南邵。
真是福星高照。
景元夏赶紧把师翱喊进来,让他去办住院手续。
两个小时后,药好了,但是裴素素昏迷着,不好喂。
老头儿过来看了眼,直接找了个拇指粗的大注射器,卸了针头后拿给景元夏:“把药吸进去,撑开她的嘴,慢慢的往她嘴里推。旁边这个小伙子,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你赶紧捏着她的嘴巴,像我这样看到了吗,这样她才能把药咽进去。”
母子俩点点头,一看就会,一学就废!
药是一点没推进去,还弄了裴素素一脸一身。
老头儿有点无语,算了,不跟能跟门外汉计较。
正好来了个年轻后生找他,他便把人叫了过来:“坤坤,过来,帮忙喂药。”
爷孙俩一个捏嘴巴,一个吸药推药,折腾了十几分钟,可算是把一大海碗药给灌进去了。
老头儿捏了把汗:“呼,累死我老人家了,快,去给你戈赟爷爷打电话,让他赔我一坛烧刀子,这个月月底之前我要是看不到烧刀子,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就会失去,我就找他拼命!”
邵坤哭笑不得:“爷爷,您少喝点,那是北方人喝的烈酒,咱们南方人喝不惯的。”
“你懂个屁,就是要喝最烈的酒,才能赢得过最讨厌的人!”邵春江冷哼一声,就这么气鼓鼓的走了。
邵坤赶紧给景元夏道歉:“奶奶不好意思,我爷爷有点古怪,您早点休息,我去劝劝他,一把年纪了,非要跟戈爷爷比试酒量,我是怕了。”
小伙子嘀嘀咕咕的出去了。
景元夏不禁想笑:“翱儿啊,你看看你这兄弟媳妇,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真好玩儿。”
“邵神医果然跟传闻的一样古怪,不过他看病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师翱出去买了条毛巾回来,让景元夏擦擦裴素素被汤药淋湿的肩膀等处。
景元夏接过来一边收拾一边嘀咕:“你看,家里这下两个孕妇了,要是有点什么事儿,你跟过来也不方便,起码你就不知道给小裴买套换洗衣服。你呀,还是要趁早找个媳妇啊。”
“妈,我不找,没兴趣,再等两年吧。”师翱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