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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明烛的心像是被什么牵引,有些苦涩,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好。”
林望希走后,留下了狐裘和信。
走出府门,却碰到了两个面色姣好的公子正跨进门口,两人看了林望希一眼,黎骄阳小声嘀咕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见了我们苍小将军,就这么高兴?”
澹台曌耸了耸肩,一把翠青色的折扇在空中虚扇了两下:“谁知道,不过倒是长得挺可爱。”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府邸,看到苍明烛神情有些凝重,又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若有所思。
“我们苍兄居然为情所困了?”澹台曌打趣道。
苍明烛抬头,立刻收起还没有拆封的信,但黎骄阳眼疾手快,居然第一次从走神的苍明烛手中抢过东西。
苍明烛脸色一沉:“拿来。”
黎骄阳正要拆开,结果对上苍明烛那双阴沉的眼睛,立刻怂了,赶忙还回去:“还你,还你,真小气!”
澹台曌找位置落座,半撑着脑袋,说道:“苍兄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若是纠结,要么将它得到,要么就将它毁掉,看苍兄选哪个了。”
他一语点破,苍明烛内心晃动,眼睫微垂。
苍明烛将信封拆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
云国七年,相逢寺遇一人,惊鸿一瞥,祈愿树下祈平安,一愿将军千岁,二愿将军安康,三愿如同腰间玉,岁岁常伴旁。
寥寥几句,将苍明烛拉回三年前的相逢寺,他被澹台曌和黎骄阳拉着去了那里,说是想祈姻缘,进到相逢寺之后边走散了,阴差阳错的来到祈愿树,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昏倒在树后,竟然无人发现,他拿出从国师求来的保命药丸,给他吃了下去。
竟不知,这人便是滕析言。
他心里触动,澹台曌瞄了一眼新的内容,也想起了相逢寺的事情。
“原来三年前这个姑娘就喜欢你了啊?”
两人一脸看戏的模样。
苍明烛道:“不是姑娘。”
两人瞠目怎舌,“是位公子?”
苍明烛沉默不语。
澹台曌摩挲着下巴,“到底是哪位风光霁月的公子这么有眼光看上你了啊?”
他实在想不出。
苍明烛面露纠结,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滕析言的模样。
“算了,苍兄,要是你喜欢,那就去啊!千万不要留遗憾才好,见到了才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啊!”澹台曌直接劝说道。
毕竟一般人苍明烛可是看都不看一眼,这一次居然拿着信看了这么久,肯定有情况!
等到澹台曌和黎骄阳走后,苍明烛将信折好,放在怀中,拿上桌上那件黑色狐裘披风,走出将军府。
林望希在滕府门口望眼欲穿,天色都这么晚了,苍小将军肯定不会来了,她还是回去睡觉吧。
滕析言半躺在床上,窗边的白色幕帘随风吹动,外面的景色若隐若现,他收回目光,眼底有些失落。
“滕公子。”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窗口传入滕析言的耳畔,白色幕帘将苍明烛的身影遮的若隐若现,带着一丝夜色的神秘冷清感。
滕析言愣了愣,扯唇浅浅地露出一个笑意,并不觉得那人擅闯滕府有些不守规矩,而是有些高兴的语气:“是苍小将军啊,析言身体不适,就不起身了,外面夜凉,请苍小将军进屋叙旧。”
苍明烛半撑着窗户,轻轻跃了进来,黑色狐裘带着一丝外面的凉气。
滕析言脸颊带着病态的白皙,但依旧挂着一丝浅笑,似乎心情不错,他伸出纤细节骨分明的手,拍了拍床榻边缘:“坐着吧,不必拘束。”
苍明烛神情顿了顿,但抬脚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离滕析言的脸更近一步,每一寸的肌肤看得格外清晰,他微乎其微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挪开目光,声音微哑:“你身体怎么样了?”
滕析言苦笑:“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吧。”
苍明烛缄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为什么给我那封信?”
滕析言微微偏头,盯着苍明烛的脸,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着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想表达一下临死之前的心意,那封信其实在三年前就写好了,却后来三年都没见过苍小将军,甚是可惜。”
他撑着床沿,松散的中衣轻轻滑落,露出半个白皙纤瘦的肩颈,他似乎不自知,而是睁着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苍明烛。
“苍小将军,既然来了,那就亲耳听听我的心意吧,还望不要觉得唐突。”
苍明烛视线从那双看一眼就无法挪开的眼睛,到纤瘦白皙的脖颈,手指微微蜷曲。
“苍明烛,我心悦你,很早很早就心悦你了,恕我不能常相伴,那就赠予玉佩祈你平安。”
滕析言一点一点靠近苍明烛,温和的呼吸撒在苍明烛的侧脸上,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声音很轻,但滕析言表情和语气都极为虔诚认真,令苍明烛不得不心中一颤。
滕析言见苍明烛没有动作,也没有排斥他,在苍明烛看不见的视角轻轻勾了勾唇,拉开距离,眼底又顷刻闪过一丝失落。
“抱歉,苍小将军,我唐突了,如果不喜欢那玉佩,就扔掉吧,那玉佩也只是我在相逢寺随便求的,不值钱。”
苍明烛垂下眸,心中慌乱不已,某个地方按捺不住的跳动,他声音沙哑低沉:“没有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