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一直知道秦树像雾一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可她怎么也没猜到他会一声不吭的走,是去了哪里呢,薛梨想了片刻,决定去郊外时言哪里去看看,兴许他知道些什么,可时言也是一脸迷茫。
“他已经很久没来了,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你们一起来的。”
时言或许是不忍心看薛梨着急,又补了句,“不用担心,他那么大的人还能饿着啊。”
门外响声
薛梨见问不出什么,便匆匆告别又回到松林村,之前天天见察觉不出来,突然知道秦树走了,且不知所踪,薛梨一下子心沉到谷底,完全感觉不到饿,只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池塘边,二赖子也不敢靠近打扰。
良久,薛梨突然转过身问二赖子,“你知道瞎子岭么?”
“瞎子岭?那地方可邪门了,你问那干啥?”
“不干啥,就问问,咋邪门了,你去过?”
二赖子忙摇头,“我可没去过,听老一辈说的,瞎子岭谁进谁死,说是山神住的地方,凡人不能进。”
“真有那么可怕么。”
薛梨像是自呓般的给二赖子说了一声,看向池塘又看看远处的山脉。
“瞎子岭在那个方向呀,离咱们远么?”
二赖子不知道薛梨问这些干啥,但也知道不对劲,便笑着说道,“远不远我不知道,肯定就在这大山里,那些猎户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你想一下会有路么。”
薛梨的心更沉了,是啊,猎户都不敢靠近,连路都没有,他是怎么一个人赤手空拳去的呢,除此之外,她想象不到秦树会一声不吭的去哪里。
直到天黑,薛梨也没在说一句话,一连好几天都无精打采的,虽天天都在忙有事做,可心却像是空了一个大洞。
薛梨这天精神有些缓过来,直接敲开林跃家的大门借着去看蘑菇的名义转了一圈,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被他们搭起棚子种蘑菇了。
“这个坑是地窖么,咋挖这么大啊?”
杨二妮跟在薛梨旁边指着那口林跃挖的大坑,“还不是他们两兄弟要弄什么地窖,结果没挖好塌了就这样了。”
“林跃呢,最近怎么没见他,卖蘑菇这么喜庆的事儿他都没出去。”
“回学校了,早几天前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嘱咐我,让我有空一定跟着你学种蘑菇,没成想他刚走你就带大家伙开始种蘑菇了。”
薛梨点头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秦树不见了,林跃也走了,到底是上学还是去临河县了呢,走了好几天应该不会去临河县,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啊,明明秦树每次去蹲点盯梢她都在啊,是那一次呢?
薛梨从林跃家里出来一路想着这个问题,是最后一次他们在药店开会?不是说半个月后么,薛梨突然意识到什么,对啊,这都一个月了,秦树都没提那件事,林跃也没出村,两人都是前几天离开的,薛梨怎么都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天在忙碌和思考中度过,日子随风而逝,秦树已经离开两个月了,薛梨从最初的惦记和虚弥中缓了过来,渐渐接受了秦树离开的事实,就算是她在着急,也不敢去县里或者其他地方问秦树消息,她怕万一给秦树添麻烦暴露些什么就坏了。
薛梨就这样纠结的忙碌着,一天天过去,眼瞅入了冬,大家都穿上厚厚的棉衣,秦树还是没有消息,起初二赖子他们还问一下,时间久了也都知道问了薛梨会不舒服,便也没人在问,就在薛梨自己都觉得秦树在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天傍晚,薛梨在村里看完各家的蘑菇情况后回到小院,早早的吃完饭便回屋休息了,连日来的操劳繁忙让她有些撑不住的沾着床便昏昏欲睡过去。
到了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只听外面北风吹的呼呼的响,后院棚子上的木板似乎都被吹落下来,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大门也被风吹得咣当起来,薛梨下意识裹了裹被子翻个身,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可没多久,就被门口一阵有规律的动静给吵醒。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很轻很慢的刮着房门,一下一下的,薛梨突然惊醒以为是山下什么动物太冷下山寻找吃的,慢慢坐起身子摸索衣服穿好,想着屋里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或者是用柜子之类的堵着门,以免外面的东西破门而入。
可就在薛梨想办法的同时,动静没有了,只有呜呜叫的北风依旧在怒吼,薛梨皱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以为是自己过度紧张,可能是风把什么东西刮到门口摩擦发出的声音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仍旧是一下一下的,特别有规律,薛梨愣怔的看向门口,从惊吓到疑惑,瞬间有种大胆的想法在她脑子里炸开,但又伴着不可置信的熟悉,巨大的思念让她顾不得太多,慌乱中小心的下床踢踏着鞋子走到门口。
薛梨伸出手又顿住,她怕外面不是她想象的场景,只是一场空欢喜,门外的动静在听到薛梨的脚步声后也听了,就这样,一门之隔,门里的人不敢动,门外的动静不在继续,薛梨静止片刻,意识到就是他,这种刮门的声音就是他们以前很多次晚归时候一起做过的。
薛梨再也按奈不住自己的心,直接拉开门,外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连只来寻找地方过冬的动物都没有,可刚才的响声是怎么回事,是从那发出来的呢。
薛梨正要往旁边门上看,脚裸的裤腿被什么拽了一下,惊得薛梨一下往后跳了几步,在看过去,赫然发现一个人影瘫坐在墙根处伸出一只手在门口地上,薛梨咬牙赶紧走过去,一看那人的面容,心都要跳出来,颤抖着手想摸下那人的脸颊,可那人不知难受似得,哪怕瘫坐在地方虚弱的只能微睁着眼睛看她,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
薛梨忍着眼泪,连忙把他搀扶进屋,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脱了他衣服和鞋子让他躺在床上,这才摸索出一根细小的蜡烛,用灯笼照着放在床头发出昏黄的光晕。
薛梨背过脸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才看向床上的人,“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在哪里回来的?身上哪里受伤了?”
秦树看着薛梨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虚弱的神态却满不在乎的笑着。
“我还以为你会说想死我了呢……”
薛梨脸颊一热伸手就想打他,可一想他身上不知道那些地方有伤,便顿住了手又放下,秦树笑了。
重伤
“怎么,不舍得了,放心,我还是经得起你一巴掌的。”
“少啰嗦,谁稀罕打人,我去给你弄点热水过来。”
秦树连忙叫住她,“别去,我不喝。”
薛梨担心的看着他盖在被子下面的身子,又看看脱下的那些衣裤上沾的血迹。
秦树知道她担心自己,便摇摇头,“没事儿,那也不全是我的,撑到明天早上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