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重生了?”
重重倒在血泊里的白翎,血液堆积从她得口中喷泻而出,被献血溅染花了清艳的脸。
枯败凋零只在一瞬间,抱住白翎身体哭到无法好好呼吸的裴淮初,拼命紧捂住白翎血流不止的伤口,一遍遍的呼唤着她,“翎儿!翎儿!”
“求求你醒过来啊,翎儿啊啊啊”撕裂般的哀嚎与恸哭流涕在白翎耳边浑然化为静音,视线也早已漆黑。
在视觉和听觉还未消失前,她的上方,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楼层上分俯视着她。
她心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可笑吧,如此不堪。
他们素不相识,却通过模糊对视的感受贯彻而来的惋惜,清晰的穿透视线渗入大脑,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眉与眼角之间细小的美痣,在躯体愈发冰冷,容颜渐失血色后也随之悄然丧失存在本属于这副鲜活躯体的美感。
像是过去的点睛之笔成为碍眼的败笔。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如此决绝。
她和裴淮初是相差足足九岁的青梅竹马,但她从始至终对他抱有的情感却只有单纯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门婚事本以为是儿时的过家家的无稽之谈,却在不知何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可以见得他们家对裴淮初的重视,更多的是因为她优秀的父母。
再后来父母意外离世,她彻底因为这门还未正式成效的婚姻开始被束缚手脚,开始漫长的如何成为大家闺秀而被迫学着她讨厌的事情。
即使她们有着不小的年龄差距。
但好在因为“婚姻”的这副手铐,让她避免了被白家像抛弃的流浪狗一样对待,反而养尊处优的养着,但偶尔避免不了打骂。
裴淮初他勇于付出与追求,大方热情,却也只是单方面。
白翎从未给过回复,他也会因此而增长勇气,像永不泄气的气球,燃不完的激情与斗志。
但他却从未了解过真正的白翎,以至于白翎的躯体化以及极端的思想和不受控制的自残,发展严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都不知。
失去了父母,寄人篱下毫无目的的苟活着。
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永远都吊着一口气却拼命的想要活着。
找不到活着的理由与目的,仅凭母亲生前不断叮嘱的话,强撑着。
以为活着无论如何都好,但现实并非她所想,无人在意察觉她得身心疲惫不堪,被不断地剖开索取。
无止境的谩骂备受自卑的折磨,让本就精神脆弱的白翎走上了极端。
她非常感谢裴淮初在她阴暗的生活里作为暖阳出现,在她乏味的人生增添一道希望的光照。
但也成为了负担,因为她配不上如此耀眼瞩目的他。
在五感完全消失前,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眼角不由流落湿泪。
带着安心释怀闭上了眼眸。
走马灯浮现眼前,生前的所有画面重现眼前浮现。
本想着父母应当已经抵达车站处,迎接她得到来。
但她双眸却猛然睁开,愣在天花板的视线,缓缓移动。
发现自己不在自己幻想中所谓的天堂模样。
遽然坐起身子,环顾四周看着熟悉的房间。
再是看向自己此时依旧有血有肉收放自如的手,紧握手掌那股温热的触感,真实的不可思议。
以及那颗铿锵有力跳动的心脏,都在证实着她还活着这件事情。
瞠目结舌的同时不由捂嘴。
“我这是重生了?”
白家大宅,那个关了她前半生的噩梦。
下意识的伸向脖颈,摸索是否有自刎留下的伤疤。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没有留下疤痕,就连身体都恢复到属于这时的模样。
抬起手臂看着手臂少数的伤痕,已经愈合结痂了,但是相对是轻微的。
断定时间应该是在订婚宴的一年前,她的身体还未严重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等她继续思考,门便被叩声后推开,是仆人前来催促她该起床洗漱准备上课程。
白知韫是她大伯父的儿子,也是这白家的长子。
但他对白翎不冷也不热,不知是喜欢还是讨厌,捉摸不透。
时而情绪不定的白知韫,脸上的不耐与厌烦时常体现的非常刻意。
即使如此他们依旧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戚。
算着时间,时间非常的充裕,足够她稍微计划一下逃跑方案。
此时的她还未到无法控制的病情。
思想洗脑pua,被欺压,自卑压抑加上失眠,无处释放,积攒和施压以及注射药物,导致她精神临近边缘。
短短数月她便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为此还被强制染上瘾。
为了折磨白翎真是煞费苦心。
那段经历不堪回首,她依旧倍感不适,所以这一次有着自己意识与理念的白翎,绝不会再妥协。
她会用本性,好好把握来赢得这场赌局。
一如往常的洗漱好后由仆人为她穿衣,棕绿色如宝石般的瞳孔,格外罕见的瞳孔。
不论怎么欣赏,都认为该是稀世珍宝被镶在眼眸里的程度。
一头蓬松的黑发,时而披散,不时需要整理。
一双清纯略带张扬野性的桃花眼,巧小玲珑的高挺小翘鼻,骨相更偏向东西综合,不相上下的贴合完美度。
造就她一副既人畜无害又极具野心轻媚的面孔。
清冷又带着温情的媚美。
她有意大利血统,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她的美是独特而不可方物的。
待整理好仪表,迈着端庄沉稳的步调,跟着仆人来到了后院。
站在偌大鱼塘前的白知韫背对着她在喂鱼,像是已经似乎在此等候多时了。
仆人轻轻喊着,“大少爷,四小姐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