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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

 

“噗——!”

裹着塑料味的冷风扑面而来,直接蹿进口鼻。

贺止休当即被灌了满嘴, 偏头低咳,失笑道:“谋杀男朋友呢路炀炀?马上考试了,待会喝风喝蹿了我真的要跟你天各一方了。”

“正好, 省的你一天到晚烦人。”

路炀面无表情地把充气筒再次怼进蔫了的气球里,冷酷无情道:“吵的慌。”

贺止休立刻长吸一口冷气, 故作伤心道:“这才多久就七年之痒了,达达,替我说说你发小。”

宋达以前还真切忧心过,贺止休这嘴欠的样儿,哪天会不会真把路炀惹毛,俩人就此彻底掰掉;现在只觉得自己才是个小丑。

所有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嘴,本质都是放闪行为。

而他只是一只无辜路过,却被踹饭狗粮的单身汪。

“我哪里敢管,我只是个发小,”宋达哼哼唧唧,决定不搭理这俩人打情骂俏,转身时余光却忽然扫到贺止休耳朵。

“你听什么呢?”打气球太无聊,他随口一问。

贺止休扫了眼耳机:“英语听力。”

宋达打气地动作立马顿住,猛地抬头:

“卧槽真假?你最近也太卷了吧!上下课跟着路炀不是刷题就是看名师指导,现在办个元旦晚会打个气球你特么还要偷偷听英语??”

“哪里偷偷了,”

贺止休义正言辞道:“我这不光明正大么?”

宋达:“……”

距离在医院被路苑柯当面抓包一事,过去近乎整月,地区小组赛进程接近尾声,距离结束只差周末的最后一场。

而在这之前,恰好迎来了跨年。

应中有办元旦晚会的传统,早在半月前就宣布想参加的班级可以主动申请。

三班也凑了一脚热闹,由身为文艺委员的方佩佩一手操持。

她为此苦思冥想出了好几个表演节目,其中有一项是让班上最帅的几个男生上台跳流行舞、或组个男团压轴唱一首。

新潮程度可谓让所有男生兴致勃勃期待万分。

其中有几个自恋的,甚至在公开票数前,已经率先商量起表演哪首歌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选定,名单陡然公布,班长路炀高举榜首,其同桌贺止休紧随其后。

第三名仅有一票,是厚着脸皮自己给自己投票的武子鸣。

名单出来的瞬间,整个三班都沉默了。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算意外,但基本也钦定了这节目得黄。

果不其然,等方佩佩去找路炀,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者立马直言自己四肢不协调,平衡性极差,且五音不全,浑身上下哪哪都和艺术不沾边。

方佩佩沉默地回想对方滑板时那些刁钻无比的动作,到底还是没指出这话里的漏洞有多么不合理,转而将期待挪到了贺止休身上。

哪知贺止休居然也不愿意参加。

“马上期末了,我得抓紧学习,上次月考没考好,我家里大发雷霆,说这次期末要是考不上年级前一百,就要让我直接辍学去厂里拧螺丝。”

alpha言辞诚恳神情认真,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努力程度确实有目共睹,当场让方佩佩再也说不出半句。

离开前,她甚至还委婉地安慰了一句贺止休,说凭他这个脸不一定非要拧螺丝,实在不行去闯荡娱乐圈,一定可以红。

“——骗你的,这大好时光谁还卷啊,听脱口秀解闷而已,”

贺止休摘下一边耳机递上:“要听?”

宋达狐疑地瞅着耳机,似乎要说什么,这时远处陡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姚天蓬抱着一摞不知道哪来的道具,步伐匆匆地跑来:“达子!佩爷叫你该过去化妆了!”

“啥玩意儿?化妆?”

宋达被转移注意力,错愕道:“我不就拉个二胡吗怎么还要化妆?”

男团企划的榜首人选没一个愿意参加,其他落败的男生立刻自告奋勇。

然而文委方佩佩大手一挥直接取消,选了另一个乐器合奏。

美名其曰宁可丢才,不能丢脸。

宋达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一度热爱混迹广场舞之中,中间还误打误撞学了点二胡。

当初刚分班,班主任要求上交过一份自我介绍表,宋达为了让表格看起来满当点,就随手填了,哪知今天居然被方佩佩抓了壮/丁。

临近晚会开场,方佩佩喊得着急,宋达不能再猫着偷懒,只得硬着头皮离开。

角落重回安静,贺止休将耳机重新塞回耳里,又掏出手机,把音频重新调回方才没听完的英语长文中。

“骗他干什么?”路炀摘下鼓起的气球,捏着端口打了个死结。

“这不是担心他待会被我卷到么,补习班摸底考排名跟隔壁小花差了快半个银河系,姚天蓬说他最近焦虑的上课都忍不住抖腿了。”

贺止休贴着路炀坐下,从脚边袋中捡起新气球,两指一夹,咬住端口,开始翻旧账:“我哪里一天到晚烦人了?”

路炀将气球随手抛进周围的球堆里,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反问:“你哪里一天到晚不烦人了?”

“那我到底还学不学啊,”

贺止休长腿往前一伸,摘下耳机,音频随之中断:“男朋友始乱终弃不要我了,我干脆不努力了,一口气出国离开这伤心之地吧!”

话还没说完,腰侧被人重重捅了一肘子。

贺止休立刻故作吃痛地弯下腰,仗着角落昏暗角度刁钻,无人能直接窥见全貌,他弓起肩背吸着冷气,一头歪倒在路炀肩上。

“下手真狠,你难道就不心疼我么,”话是这么说,他声音含笑,丝毫听不出痛意:“我最近连梦里头小人的都在讲英语了。”

路炀稳住身体,抬手揪住他发尾:“还有空做梦,说明卷的不够厉害。”

“……”

“难道我说的不对?”路炀又说。

贺止休终于抬起头,失笑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路炀还没再说,贺止休忽地倾身靠近,不由分说地将一边耳机塞了过来。

平静舒缓的英文歌曲传入耳中。

-you are y love

-and y life always

“我爸昨天给我打了电话,只要这次期末能看到显著进步,就不再干涉我的决定,”

悠扬女声在耳中回荡,贺止休的声音好似也随之变得平缓:“作为交换,他希望到时候我可以主动把成绩发给我妈看,以及春节可以回家吃饭。”

路炀微怔:“那你回吗?”

“不知道,”贺止休坦诚道:“说实话,就算回去也很尴尬,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见过面、说过话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见我。”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关卡,或源于他人,又或源于自己。

也许将来会在时间长河中逐渐消弭,成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于当下而言,依然是难以跨越的重大障碍。

“那就不回,发个成绩单就好了,”路炀拨弄着手心里的小簇发尾,浅声安慰:“好好考,别丢人。”

贺止休靠近,在男朋友锁骨处印下一吻。

“知道了路老师,”他顿了顿,忽地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就算没有我爸这一关卡,就冲你当时给我画的饼,这次期末我也势在必得。”

陡然再次提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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