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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尾戒摘下来,捏在掌心把玩,“姐姐,我——”
闻奈大概心有所感,眼里含了层水光,手下的动作用力了点,痛得宋卿轻轻嘶声,她克制着语调,说:“痛不痛?”
她呼着气,温柔的风从伤口上拂过,宋卿歪了歪头,说:“不痛的。”
她想,如果闻奈还需要时间的话,她还可以等。
闻奈与宋卿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她们如今的亲密行为水到渠成,唯独少了名分而已。
宋卿其实已经很知足了,只是贪心想要得更多。
闻奈还需要时间处理与林潮海的关系,她不想宋卿在林家受到一点委屈与迫害,林家的成见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行为稍有不慎,连她都会被林家的豺狼拆骨入腹,更遑论一无所知的宋卿。
不过,她同样见不得宋卿难过。
“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要戴尾戒?”闻奈轻握着她的手。
宋卿眼里显出一些几不可察的茫然,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不婚主义的意思。”
闻奈指尖碰到素圈,垂着眼,“我喜欢这个。”
宋卿却分明听出了别的意思,抿着唇,喜悦也从眉眼间泄出来,“银素圈而已,我能买个更好的送给你。”
闻奈罕见地执拗,“这个就很好。”
宋卿收敛了心神,手指却颤抖得难以克制,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戴了它十年,当做礼物实在算不得体面。”
闻奈下意识捏住尾戒,内面是粗糙的纹路,外面已经被岁月磨砺得光滑。
她几乎没有犹豫,倏地站起来,按住宋卿的肩膀,低头吻下去,如情人般呢喃低语,“谢谢你愿意把自己的十年送给我。”
唇角温热濡湿的触感,宋卿不知不觉地伸了舌尖,难舍难分地回应这个热烈的吻。
她说,“不仅仅是过去的十年。”
闻奈默认她的说法,隻觉得随着气息的沉沦起伏,自己恍若置身幻境之中,周遭一切都静下来,她能感觉到宋卿脸颊上温软的绒毛。
宋卿比她想象中还要热情。
下一瞬,她双手贴着闻奈不堪一握的腰肢,轻而易举把人放在腿上,纤薄的布料无法隔绝肌肤的触感,柔软而有弹性,那是一触即发的欲望。
仰脸,贴近,她近乎凶狠的恶犬。
宋卿心尖儿都在发颤,这让她引以为傲的自製力成了不堪一击的泡沫,热情的拥吻后,她喘息着,脸埋进闻奈的胸口。
闻奈搂坐的姿势,双臂环住她的肩膀,后知后觉的羞耻感。
两颗心剧烈颤动,混乱到逐渐同频。
宋卿抛开一切矜持问她,“还要等多久?”
闻奈拍开伸进她衣服里的手,呼吸都很凌乱,“一个月。”
“唔”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按紧胸前炸毛的脑袋,艰涩道:“别咬。”
宋卿松口,鼻尖儿贴着那块濡湿的布料,透出一点殷红,闷闷不乐道:“一周。”
这还讨价还价起来了,闻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一种强势而又霸道的语气说:“半个月。”
宋卿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好,我同意。”
闻奈才恍惚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过,她应该可以在半个月内解决与林家的矛盾,既然如此,她也不忍心让宋卿多等。
对于眼前这个人,她从来不吝于最温柔的爱意。
整个下午,宋卿都留在安置区域帮忙。
随行的摄影师是女生,搬动器材有些吃力,晚间休息的时候已精疲力竭,顾不得环境的糟糕,跌坐在路边的田埂上,和电视台的记者攀谈起来。
宋卿问她要了gopro,别在衣领上,“这样应该没问题,你可以去休息。”
她的语气很平静,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多余关心的意思。
摄影师跟了她不短的时间,仍觉得拘谨,忙站起来,濡湿的掌心蹭着裤缝,“我不累,还能跟。”
电视台的记者把镜头对准她们,或许也觉得在灾区哀切的氛围里,这样的画面足够生动。
运动相机压着领口,露出小块白皙的肌肤,宋卿理了理,瞥去一眼,看见摄影师酸得发颤的手指,受惊似的藏在衣兜里,问:“电池够用吗?”
摄影师忙不迭地说:“够用的。”
宋卿有轻微的近视,天暗的时候视力很差,鼻梁上架了副无边框的眼镜,薄薄的镜片隔绝了目光里的温情,神情变得不容置喙。
她询问了需要拍摄的重点,摄影师考虑了半分钟,说:“镜头不用太刻意,自然一点就好,能体现灾区的真实状况。”
“好,我知道了。”宋卿抱着木柴转身离去。
摄影师没有反驳的余地,叹了口气,隻好继续歇息。
今天天气晴朗了整日,安乡村的水位线下降了半米左右,救援的动作格外猛烈迅疾,除了受灾的群众,还救出来不少宠物牲畜,小猪仔在半山腰的田野上撒丫子乱跑,这让城里来的志愿者几乎无计可施。
陈最白天救上来两个孕妇,闻奈协助王医生在a区照顾。
救援队白天靠吃快餐糊弄,晚餐会正经许多,今晚做饭的是席面出身的厨子,刀刃在木板上上挥出残影,他大声吼着:“火旺一些,肉要过油!”
炉灶是个简易油漆桶,在肚子上掏了大洞,金属铁板被烧得黢黑。